狩獵之時,天剛剛泛了魚肚白,人馬就自然準備就緒了。
眾宮女無一不是臉紅心跳,看著站在首位的三位氣宇軒昂的男人,薄無埃身著墨色蟒袍,頭頂鏤空金冠,麵色沉著,身騎黑色駿馬。
而他的右側,薄允狐乃一身絳色蟒袍,長發僅用一根玉簪束起,他眉眼含笑,目光所過之處仿佛春暖花開,他看向右邊的薄諾久,帶著少年青澀的薄諾久著了一身寶藍色的袍子,銀冠束發,眉心微微皺起,他好奇的敲了一會會兒,饒有興趣的問他:
“十弟這是怎麼了,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怎麼感覺眼睛下麵像是有一層青色呢?”
薄無埃視線淡淡的看過去,薄諾久半垂著眸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心事兒,含糊地應了一聲:
“昨天晚上太興奮了,睡不著。”
薄允狐一揚眉梢,揶揄道:“想我心大的十弟竟然也有日思夜想睡不著覺的時候,想來別是什麼太興奮,是有什麼東西進了你的心裏,壓得你睡不著吧?”
要不怎麼說薄允狐看人賊準,三言兩語的就挑中了要害,薄諾久隻得將眼睛放得更低,混不在意:“什麼呀,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在這次的狩獵上能博得一次好彩頭,自然想不到什麼旁的。”
覺得無趣兒,薄允狐又看向旁邊的薄無埃,也發現他的眼睛下麵帶著一層淡淡的烏青,他瞧了瞧,嘖了一聲,好奇道:
“別是皇兄你也是想狩獵想到睡不著吧?”
薄無埃聞言,眼皮子都沒抬:“恩。”
這倒是稀奇,兩個人竟然能想狩獵想到睡不著?
還想到一處兒去了?
無人再搭腔,薄暈乎自然也是有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看戲姿態,環顧了一下左右,隻見所有人都準備就緒了。
除了……
“太子怎麼還沒到?”
皇上有些不耐煩的掀開車簾,環顧了下四周,看著自己的兒子三個都到齊了,就剩下那一個。
三個王爺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心裏都不由得緊了緊。
皇上眉心皺緊,淩厲的看向自己身邊的太監:
“還不趕緊去催一催?這種時候遲到成何體統?”
“太子駕到!!”
一聲唱和起,引得眾人引馬回首,遠遠就見一個穿著雪色滾金蟒袍的小人兒在馬上墊墊的疾奔過來,身後還有一個奴才狠命的追著。
楚辭臉都白了,一手還在固定自己的金冠,另一隻手緊緊攥著韁繩,用她不嫻熟的馬術穿過隊列,臉色蒼白的滾下馬,跑了兩步,跪在了皇上的馬車前麵。
“兒臣參見父皇!!”
完了完了,她遲到了!!
薄無埃見她這慌慌張張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皇上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就生氣,低聲訓斥道:“這種場合你都能遲到?”
“兒臣……”眼珠兒飛轉,楚辭清脆的說:“兒臣隻是因為狩獵太過興奮,一時之間睡不著而已。”
薄允狐訝異的看了左右一眼。
這倒是有趣兒了嘿。
都想狩獵想到睡不著是吧?
近日本來就是高興的日子,皇上自然也不能怎麼說楚辭,隻哼了一聲,小聲的警告她:“下次不許這樣。”
她的父親有些時候還是挺有人情味兒的嘛,楚辭聞言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臉色終於恢複了些許血色: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說著她就想上馬。
皇上的臉色好看了些許,長籲了一口氣,目光看向一側:“沈愛卿。”
沈大人被點到名,走到皇上麵前撩起袍子跪下,“皇上。”
“你的女兒呢?”
楚辭上馬的動作滑了一下,愕然回頭:女兒?
一抬眼,正見沈洛兒穿著一身粉粉嫩嫩的褲裝,含羞帶怯的被帶到了皇上的麵前。
“臣女參見皇上。”
眾王爺心裏都是一驚。
楚辭也驚了驚,沒有想到這滿是男兒的場所竟然還會出現一個女兒,而且還是沈洛兒。
皇上又看向楚辭,一見楚辭半個身子還掛在馬上,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他都這樣了,這兒子怎麼還這麼不開竅。
“沈大人的女兒今日也去狩獵,太子,你上馬,帶她一同。”
什麼!?
站在最前麵的三個王爺齊齊調轉了馬頭。
皇上被這架勢嚇了一跳,納悶的看著那臉色大變的三個兒子:“怎麼了?你們三個?”
薄無埃薄允狐最先回過神來,薄諾久後知後覺,也訝異自己怎麼就在皇上麵前失了態,但是——
“這,讓兒臣帶她,不好吧?沈小姐好歹也是個姑娘家。”
楚辭先打破了寂靜,絞著袖口惴惴不安的看著皇上,皇上聞言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