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義張了張嘴,還真是一句話都沒有,訥訥道:“這事兒是我不對。”
陸燼璃沒理他轉身離去。
他連忙又跟上前,聲音裏顫動著些許惶恐:“我是不是攪黃了你的事情啊?要不我去負荊請罪吧?”
陸燼璃眉一凜,語調急轉:“用你嗎?”
關義震了震,他雖然平常嬉皮笑臉的,但是在這種時候,他卻也最怕的就是陸燼璃、
他垂下了頭,抿著唇,活像是一個做錯事兒的孩子。
陸燼璃瞧見他這樣,恨鐵不成鋼:
“自己受罰!”
“是。”關義愁眉苦臉,垂著頭走了。
而陸燼璃臉色也不甚好看,想起方才她說的話,在心裏就是個疙瘩。
這廂薄初辭竟然僅僅憑著自己疾走之力,回到了她的宮殿。
她一手撐著下顎,滿腦子都是關義那嘲諷的樣子,和陸燼璃淡漠的神情。
她曾經當太子,過夠了囂張的日子,從前有的宮女說她壞話,讓她二話不說就立起炮烙殺了她們,她手裏的人命數都數不清,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她就算是有從這裏逃跑的心思,可是她也看了,自己身無分文,就連頭上的簪子,金簪,就這一個!
剩下全部都是發黃的銀簪,衣櫃裏麵的以上全部都是舊的,就她身上穿的這個,還是去年做的料子,怨不得的人人都瞧不起她。
這在宮中,不受寵的人,就算是含著金湯匙的公主,又能有幾時好日子過?更何況皇上根本就不喜歡她。
作為一個不受寵的公主,這胖乎乎的身子,讓人看了生厭的長相,以及除了蕭兮整個宮裏就再也沒有人願意跟她說話的日子……
對了,蕭兮呢?
她忽然想起蕭兮不在,想想好像是方才看屍體的時候蕭兮有事兒離開了。
“來人,來人!”她想著,喚來了人,可是半晌也不來,最終一個怯懦的,看起來就是不情願被人使喚過來:
“公主何事?”
初辭難以細細追究這些下人的懶怠,她問道:“蕭兮呢?”
小太監搖了搖頭:“不知道。”
初辭本來心情就不好,看這宮裏麵的人一個個都懶成這德行:“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們難道連宮中的人去哪了都不知道嗎?”
說著她起身,撥弄開門口的小太監,轉眼就聽見側殿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她眸色微沉,準備上前,小太監卻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公主--”
“滾開!”她暴躁甩開他,大步流星的走向側殿,一腳踹開了門。
裏麵的宮女太監動作一滯,對上了薄初辭的眼睛。
薄初辭神色微凜,眼裏迸發寒芒,之間這幫宮女太監在自己的地毯上磕瓜子磕得行雲流水,一人一小把,圍成一團,不少瓜子皮遺落在地。
而被撞見了他們的懶怠,這群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不緊不慢的,跪了下去。
這可真是好大的規矩啊。
薄初辭氣得笑了,走進殿,垂著明珠兒的鞋子踩在一枚瓜子的碎皮上,扯起離得最近的太監,太監本是一副不緊不慢的神情,可是瞧見薄初辭的神色,終是有些害怕,而薄初辭緊緊掐著他的衣領,聲音放輕,問道:
“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