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羽睫顫了顫,沈莫猝然抬眸朝她望來:
“阿初,其實你什麼都瞞不過我,你是個機靈人,但你不是個聰明人,你的心事全部寫在臉上,喜怒哀樂,我一打眼就能瞧出來。你不必蒙我。”
她愣著,見沈莫重新撚了棋子下棋,沒搭話。
陸燼璃在薄初辭的院子裏撲了個空,他眉心緊皺,幾乎能想象得到這家夥不在院子裏能在哪裏了。
他問了引路小僧之後,又來到了沈公子的院子。
隻是沈莫此時此刻正在下棋,白皙的手剛好撚起一顆顆黑子,眼皮都不抬,淡淡的道:
“稀客啊。”
他們兩個人才認識第二天,怎麼能說是稀客?
陸燼璃挑起唇畔,鳳眸環顧,淡淡掃視一周沒有尋到薄初辭的影子,他微擰起眉,沈莫在一旁又道:
“你不用找了,她隻是來我這兒說了說話,她就走了。”
果然。
就算是來了又走,也足以讓他臉色陰沉,陸燼璃眯著眼,轉身欲離去,身後人忽然又喚道:
“你想不想知道我跟她說了什麼?”
陸燼璃的腳步一頓,沈莫的目光縮在他的身後:
“想不想知道,她說了你什麼?”
能是什麼?陸燼璃輕嘖一聲:
“我想我比你了解郡主,就不用你多費心在這兒跟我周全。”
“是嗎?”沈莫上前,走到他麵前,斜眉輕挑起一邊,是典型的嘲弄神態:
“你真的覺得,你了解她?或許我才認識她第二天,就比你了解她呢?”
“……”這話可真是讓人聽著不大舒服。
陸燼璃眼裏劃過一絲狠戾,麵無表情的道:
“是嗎?那恭喜你。”
言罷離去。
沈莫瞧著他孤傲的背影,在意想想方才離去女子那種有些萎靡的神態,掏出折扇扇了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有趣的事情,掩唇一笑。
“箭愛上了拉弓人?”
他長歎一聲,帶著若有似無的磁性女音:
“這下倒有好戲看了。”
陸燼璃離了沈莫的院子,臉上的情緒險些繃不住,好在是一慣自己的毅力勉強繃著。
他繞過一樁樁廟,途徑路過諸多路人,從門前繞到了僻靜之處,卻也沒有尋到薄初辭的蹤跡。
直到在那寺廟偏院,情侶之間極為紅火的鴛鴦樹下是最後的目的地。
他已經將自己的所有耐心耗盡,忽然聽見一聲極輕極輕的女音。
哼著簡單的調子:
“十娘啊~十娘,手捧著百寶箱,縱身投進滾滾長江,再也不見我的郎……”
這種來源不好的曲子,誰有能光明正大的唱出來?
雖是不喜這曲子,可是她哼出來的那種純澈調子不由得勾得他心中微動,被這歌聲吸引過去。
東風拂過,鴛鴦樹上的心願牌啪啪作響,樹下的女子望著望著那上麵的牌子,櫻唇輕啟,青絲掩過半麵:
“郎君啊~你是不是餓得慌~你要是餓得慌,對我十娘講~”
是她?
陸燼璃微怔,竟是一時沒有打斷薄初辭,聽著她唱那上不得廳堂的曲兒。
她唱著唱著,不經意的轉過頭,正對上陸燼璃深思的神色。
目光相視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