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樂的聲音都在發顫。
薄初辭想讓她冷靜,卻被宣無一把推開,沒有人比宣無更高興,她坐在瑟樂的身邊道:“方才跟你說了這麼重的話是母後的不對,不如就讓你皇姐給你買東西,母後在這兒陪你好不好?”
宣無的溫柔令瑟樂眼中惶恐更重,又看向薄初辭,可她的目光卻被陸燼璃的身子擋住,陸燼璃說:“娘娘要出宮買,不如就讓本師送娘娘過去,太子還請在這兒再多歇息一會兒,如何?”
餘墨笑,答應的特別痛快,意味深長的說:“陸國師跟娘娘可要小心。”
陸燼璃朝薄初辭看來。
薄初辭眸光瑟縮一瞬,轉身離開。
小路上,陸燼璃走得飛快。
蕭兮跟在薄初辭的後頭,因為害怕絆了好幾次的腳,張嘴想說什麼,但是一見到自家主子那蒼白的麵色,隻好將肚子裏的疑問給吞了下去。
倆人上了馬車,一前一後,蕭兮隻能跺腳。希望不會出什麼事情才好啊。
馬車一路出了宮門。薄初辭悄悄的禦用光看陸燼璃,從起初看他的手掌到最後看他的臉色。
當她的目光在他的臉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瞬之後,陸燼璃開口:“怎麼,感覺娘娘聽見她懷孕,好像不是很高興?”
薄初辭渾身一僵,沒有說話,陸燼璃又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你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嗎。怎麼在聽見瑟樂懷孕的事情被公布的時候,是這幅臉色?”
薄初辭心裏一震,驚愕的看向他:“你知道?”
隻是須臾又心虛的垂下頭:“我,沒有想到那個層麵,隻是當時她來求我,我心軟——”
“原來娘娘是一時心軟釀成大錯?”陸燼璃挑眉看她:“那娘娘怎麼不對我心軟三分?”
薄初辭渾身一僵,還未等說話,突然就見陸燼璃抄起馬車中的茶盞砸在了外麵。刹那間,清脆的聲音從外麵透過來,風鼓動揚起的車簾,光芒有一瞬照在陸燼璃的臉上。
鋒芒更甚。
她呼吸一滯,清楚的看見他的目光中,帶著比方才還要深重的失望:
“瑟樂懷孕,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薄初辭張了張嘴,陸燼璃獰笑:“我很有可能就差這一步無法翻身,與你兩個人,雙雙死在皇後手裏,娘娘就這麼喜歡跟我一同殉情嗎?”
“不,不是。”
“不是?”陸燼璃逼上來,突然大喝:
“那你當時在心軟的時候想過我沒有!”
“!”她咬牙:“是我昏了頭。”
“你何止是昏了頭?”陸燼璃一把叩住了她的脖頸,血紅迅如烏雲般充斥著他的眼:“你簡直就是傻透頂了!”
“更何況。”粗重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薄初辭閉眼,又聽陸燼璃道:
“我是那麼的相信你。”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陸燼璃半個身子伏在她身上:“我早就知道瑟樂在私底下背著我幹了什麼勾當。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管她。”
涼意從脊椎傳遍全身,薄初辭瞳孔微縮,虎口處的大掌迅速收攏:
“再這普天之下,能對我作何的,除了你,也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