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我就真的不了解了……心水,奇航真的是心髒病死的,法醫不是能證明嗎?你不會是以為我殺了他吧?”
尹心水感到心髒一緊,咄咄逼人地問:“知語,你的思路不對頭。死了人當然隻分為自殺和他殺。可你怎麼在潛意識裏把他殺等同於說你是凶手?他殺難道就不能是別人幹的?如果是別人幹的,你就不希望為向奇航報仇?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我……!”單知語臉色煞白,手舞足蹈,“我隻是太緊張,說話沒有邏輯……心水,你是在審問我嗎?你為什麼要抓我說話的漏洞?我是怎樣一個人,你難道還不了解嗎?請你不要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好嗎?這讓我好害怕……”
尹心水沉吟了一陣,又問:“你愛向奇航嗎?”
“我……”
“你為什麼會喜歡他?就像你說的,我了解你,從學生時代到現在,盡管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但你的性格鮮明,生活又富足穩定,不會那麼容易就改變。你當年的擇偶要求和向奇航的本身條件相差得太遠了。你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單知語意識到審問的重點不在自己而在向奇航,眼淚又一串串往下掉,顫聲問:“你……你還是信不過我是嗎?感情這東西是很微妙的,美女不一定非要嫁給帥哥,我不可能明確地告訴你,因為語言能表達的東西遠遠少於不能表達的……”
“你整理一下關於你和向奇航認識的詳細過程,我們需要。”尹心水不想聽她亂扯,轉而對遲明濤說:“遲頭兒,你能不能去樊局長家裏,向樊巧了解一些情況?”
眾幹警都驚住了。楊兆林忙佯怒道:“心水!你瞎說什麼呢?是不是太累了?”
尹心水堅定地說:“樊局長是通情達理的領導,他一定會理解我們的苦衷並且支持我們的工作的。”
楊兆林暗想:“你真的覺得自己那麼正義的話,為什麼不問問你家男朋友殺過多少人?雖然他上次殺那倆人都是黑道上的職業殺手,但他可不是為了正義才殺他們的。況且除此之外,誰能保證你家男朋友以前沒殺過人?隻怕那兩條命對他而言是九牛一毛。”他也隻敢這樣想想,不敢去做。他雖然也算嫉惡如仇、鐵骨錚錚的漢子,卻也知道凡事總有例外,這是聽遲明濤說的。
八年前遲明濤奉命去南方某市臥底一個販毒組織。那個組織的頭目是當地市長的親弟弟,黑白兩道通吃,手下養了五六十個地痞流氓,壟斷多個行業,上億資產,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手上好幾條人命,都被他輕易用權勢擺平。不過話說回來,那人對親信手下還算仗義,在經過重重試探考驗之後,遲明濤終於成了他的心腹兄弟。那人說在這座城市沒有辦不了的事兒,隻有咱欺負人沒有誰敢不讓咱欺負。可讓遲明濤印象很深的是一次逛街,那毒梟正在興頭上,卻忽然謹慎地指著街角一個擺地攤賣小裝飾品的少數民族老頭而對遲明濤說:“你是外地人沒什麼眼力,時間久了就能分辨清楚了。今天記住哥哥這句話,我常說這個城市咱誰也不放在眼裏,是指正常人。但遇到這種人,千萬不能惹。”遲明濤很奇怪地追問為什麼,毒梟說這種人有祖傳的本事,會下蠱,萬一咒了你小子再牽連我就不妙了。這世上總有些超出常規的事情和超出常人的人,可能劉言就屬於這一類吧。遲明濤保守地認為劉言是個術士,而楊兆林則堅持認為劉言是外星人。
尹心水雖然豪言壯語地表白了一番,可她也不是熒幕中那些一根筋的警察形象,現實生活中沒那麼多戲劇性,而是充滿殘酷。她可不想因此而影響前途,故而她沒有直接去樊局家,而是撥通了樊巧的手機。但樊巧關了機,尹心水心急如焚,最終還是回到一樓A號,找劉言幫忙。
劉言坦言說:“我的事情你不管,你的事情我也不管。我本來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這種默契。我不會推理破案,你高看我了,恐怕根本幫不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