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征婚邪談(1)(1 / 2)

(知味小區外的知味軒連鎖餐飲分店)

單知語飛快地向樓上的大鍾瞥去一眼,隨即鼓足了勇氣,怯生生地推開了教室的門。同學們齊刷刷地望向她,目光中多少都有些幸災樂禍。

講台上的班主任一臉忿然,淡淡地質問道:“你又來晚了,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單知語臉色緋紅,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我知錯了老師,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班主任“哦”一聲,冷冷道:“不用什麼懲罰,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照實回答就足夠了。可以嗎?”

單知語一聽有門,忙不迭點頭:“您說,我知無不言。”

“好,那我問你,你聽清楚了。”班主任若無其事地問,“你是處女嗎?”

單知語怔了怔,接著感到天塌地陷,不敢相信地反問:“老……老師,你剛才問什麼呢?我……我是不是聽錯了?”

班主任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處女嗎?”

單知語愕然十幾秒,啞口無言。她眼角的餘光偷偷窺望台下,同學們竟然沒有什麼特別反映,都在認真地盯著她,似乎也很渴望知道答案。

單知語的臉頰因為激怒而漲紅,毫不客氣地大聲說:“老師!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想幹什麼,可你這個問題……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你怎麼能問這種問題?既然你這麼不尊重我,我也不用跟你講什麼禮貌了,你算什麼老師!?”

班主任驀然走下講台,來到她跟前,又陰森森地重複道:“你是處女嗎?”

單知語勃然大怒,摔門就要走,可卻被跟上一步的班主任一把抓住胳膊,班主任湊近她的耳畔,陰惻惻地問:“你……是……處……女……嗎?”

單知語由悲憤轉變為極度的惶恐,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一邊掙紮一邊顫栗著叫道:“我、我是!我是處女!……你快放手!好疼呀!”

班主任狂叫一聲,猛然抬起頭,單知語看到她的喉部正在古怪地蠕動,仿佛內裏有幾百條肉乎乎的寄生蟲在不停地翻滾。班主任緩緩地垂下頭,骨骼和肌肉發出吱嘎吱嘎的怪響,等到單知語重新看到她的臉孔時,那已經不是班主任的臉,而是一張單知語此生永遠無法忘記的麵孔。

那麵孔慢慢地往外吐著字:“你……永遠都是處女,永遠都是處女!”

單知語高聲慘叫著,慘叫打破噩魘的隔閡,將她及時送返現實。她抱著雙腿在床上抖了半天,好容易鎮靜下來,然後拉開窗簾,想享受一下溫馨的陽光。

可今天是個陰天。單知語吞下幾口哈喇子,用力地捋了捋淩亂的長發,對著鏡子發了好一陣呆。驀地,她覺得家裏很不安全,有一些難以言喻、卻又能幹涉現實生活的可怕東西總會在寂寥無人的時候悄悄接近自己。

單知語簡單地刷牙漱口,把昨晚剩下的黑胡椒牛排拿到電餅鐺裏麵重新煎烤一次,打上一個荷包蛋,匆匆地吃了兩口,便下樓去了。等到了小花壇,當她看到大家都提著豆腐、洋蔥,牽著孩子有說有笑地向這邊走時,才拍了拍腦袋,暗中罵自己這些日子緊張過度了,自己一覺睡到傍晚,還以為陰天!樓上的鄰居們見她睡眼惺忪,又有點頹廢清減,也都隻是和善地笑笑,他們理解這可憐的孩子,結婚第二天就成了小寡婦,這附近的人從來不聚眾議論,並非是因為他們很有原則,隻因單覺金在四間村的巨大影響力,使得這一帶上千戶居民都對單家又敬又畏。但他們心裏也多半認為,這些有錢人賺錢太多,報應不爽也是必然。單知語當然也知道這些,自從那次婚禮過後,她的性格大變,甚至比尹心水更穩重沉默。

走著走著,她忽然覺得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便努力擠出一個自以為還算可愛的笑容,對路旁的雞柳攤小販說:“來一份麻辣味的!”說完之後本該覺得心情略好,可她連笑容也迅速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