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森林裏的補習課(3)(1 / 2)

由於看到了輪胎上的窟窿以及李宗明詭異的笑,鬱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隻想盡快離開這裏,便上前幫他倆說話:“老師,我們都是一起來的,總不能讓他倆呆在屋外吧?大家都是交往好多年的朋友,這次我們說好的,要來一起來,要走一起走。”

平波和冉君一聽,心裏都大喜過望,均覺得鬱夏實在是明事理識大體。李宗明略為沉思了一下,說:“好吧,你們都進來吧,隻怕我這個寒舍太簡陋,招待不周。”

屋裏的布置雖然單調,但總算還是幹淨整潔。李宗明給五個人一一倒水,然後坐下,看著施曉眉和盧雪瑩活潑好奇的神情,眼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大家突然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因為那熟悉的低沉咆哮在門外再度響起,而且步步進逼。李宗明揮揮手,那狗便乖乖地坐在門口不動了。

“它倒是挺聽你的話啊?“平波一語雙關地說,“你不是說它隻對女的好嗎?”

“對我例外。”李宗明並沒有不高興。盧雪瑩好奇地問:“老師,你不是說等進來就告訴我們這狗的事兒嗎?”

“嗯,我說了,黑子不是普通的狗,它的學名叫‘獒’。”李宗明不疾不徐地說道,“有很多人都以為‘獒’就是指藏獒。其實任何地方都有‘獒’。人們把一條健壯的母狗一胎所生的小狗關在一個封閉的地方,不給吃喝,要活命隻有相互殘殺,吃親生手足的血肉,最後那條能活下來的,無論體型、速度和力量都是最強的,就是‘獒’了。就這樣經過幾代的培育,三條獒犬就能咬死一隻成年公熊。黑子是我爸爸當兵時養的軍犬,父母都是東北真正的獒犬,在戰場上他隻聽我爸爸的命令,現在它隻聽我家裏人命令。不過,它既然已經認識你們了,就不會再傷害你們了,我保證。”

五個人聽的瞠目結舌,半晌施曉眉才吐吐舌頭說:“這麼厲害啊,那可真是個寶貝。老師,您可從來沒提過您父親,他以前是軍人啊?那他現在在哪兒?在家裏嗎?”

李宗明有些尷尬,大夥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但他很快恢複鎮靜,麵色沉重地說:“在後麵的屋子。”

“那我們去看看他!”

“不行。”李宗明神色堅決地說,“我爸爸的下肢已經癱瘓了,而且患有嚴重的老年癡呆,隻能勉強用眼神來表達簡單的意思……”說罷,他痛苦地眯上眼睛。

施曉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臉上泛起紅暈:“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李宗明肅然說,“我爸爸以前在部隊,受了重傷,從那時候就烙下了腿腳的毛病。等到退伍了,也隻拿到很少的複員費,組織上可憐他已經殘疾,就在這裏托人給找了個看護林子的活兒。不過咱們這片林子裏也沒什麼野獸,護林員的工作主要不是防偷獵者,而是違法伐木的人。相對而言比較輕鬆,我爸爸身體不好,可是以前在部隊是神槍手,手裏有支槍,又有獒犬,所以一般的盜伐林木者也不敢隨便上山。直到去年,我爸爸舊病複發,一下子連鎖反應,除了癱瘓之外腦子也不好使了,想送養老院,可那裏的醫生說我爸爸病的嚴重,需要隨時伺候,一不小心恐怕會出事,也擔不起這個責任,要我往北京專門的大院送,我哪有這個錢去維持?倒不如我自己伺候老人。雖然我有份不錯的工作,但我始終放心不下爸爸,同樣我也舍不得你們這些學生,一心不能二用,我隻能白天教課,晚上放學回到這裏來。而周末這兩天我全天都在這裏,有的是時間,就想把你們叫來補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