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就感到這東西大有來頭,不是古董就是什麼高科技產品,由此推斷,那個因為行動鬼祟而被他撞死的物品持有者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心焰隻處於好奇心拿走了這未知是福是禍的東西,肯定是要出大事的。
想到這裏,沈滄藍抄起車鑰匙就匆匆衝出門。印鵑以極快的速度揪住了他的手,不依不饒地追問道:“那東西在兒子手裏嗎?”
沈滄藍發怒了:“你到底是關心兒子還是那東西?那東西關你什麼事?”
印鵑毫無表情,一字不變地重複道:“那東西在兒子手裏嗎?”
沈滄藍這才覺察出不對勁,印鵑的麵孔似乎因過於激動的情緒而變得格外扭曲,看上去就像是一團橡皮泥外麵裹著塑料袋一樣。他驀然感到極大的驚懼,想要掙脫開來,卻覺得胳膊疼得厲害,步子難以移動分毫。他猛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很可能並不是印鵑……
千鈞一發之際,一輛熟悉的長豐獵豹伴著刺耳的警笛聲疾速駛到眼前,還是那一老一少兩名警官。姓王的老警察一下車就說:“沈先生,紀春南先生被人謀殺了,他的屍體在黃羊渠那個地點被發現。死亡時間是在我們剛剛離開不到半小時,死狀很慘烈,就像被什麼動物撕扯了一樣……”
沈滄藍忙不迭地打斷:“王警官,李警官!救救我,這個女人她瘋了!”
兩名刑警這才發現正死死抓住沈滄藍不放的印鵑,年輕的警察小李厲聲喝止:“你是什麼人?快放手!”說罷就快步走上來勸阻,由於印鵑打扮得很普通,小李並不認為她會做出什麼暴力的舉動。
但就在那一霎那,印鵑痙攣到極限的臉猛地像花瓣一樣輕盈地綻放開來,小李嚇得一聲驚叫,旋即居然把槍口對準自己,好在他手上一抖,砰地一聲打穿了肩膀。沈滄藍看得瞠目結舌,隻覺得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住,嚇得動彈不得。
被風一吹,小李肩頭裸露出的骨頭就像被利刃刮過,疼得撕心裂肺,幾近暈厥。但他仍然很專業地趁自己神誌尚未模糊閃電般再次抬起手槍,一麵瞄準一麵用癲狂的嚎叫來發泄痛苦。但扳機還沒有來得及碰,印鵑左手揚起,小李再度神色模糊,又舉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這一槍打得腦漿四濺,槍落在地上,染得腥紅可怖。
沈滄藍已經知道那不僅不是自己的前妻,而且還是一個能控製他人思想的巫婆,她要得到那個東西,肯定會去醫院傷害兒子。腦海中心焰無助的樣子令他瞬間產生了極大的勇氣,雙手接住落地的手槍,反手便對準印鵑扣動扳機。
印鵑本來隻想打落手槍,絕沒料到連老鼠也害怕的沈滄藍敢於向自己開槍,一時沒防備,子彈已經穿過了她的臉頰,把牙齒打落數個,口水混合著鮮血四下噴濺,人也倒在地上。
老王警官連忙示意沈滄藍上車,同時要去拖拉小李的屍體,剛打開車門,兩人的虎口便一陣劇痛,小李的軀體彈弓一樣被猛地扯了回去,印鵑大概以為那是沈滄藍,結果發現搞錯了,便發出激烈的怒吼,並扯斷小李的軀幹。
老王臨危不亂,沉著地發動車,沈滄藍拱進去,全身發抖。車剛開動,後視鏡中的印鵑便以人類難以企及的神速追了上來。
王警官冷笑一聲,陡然間踩了急刹車,頓時驚天動地一聲爆響,車的後窗濺滿了厚厚一層正冒著氣泡的惡心黃液。印鵑的身體騰空而起,遠遠地墜落到七八米之外,落地前又被一輛高速行駛的福田大貨迎麵接住,然後繼續被三四輛車分別“踢球”,當即四分五裂,而貨車也由此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