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依舊保持笑臉:“真不好意思,沒被抓不算。再說,我不讓秦伯乾進,他也不敢在這裏報複我。”這話倒是實情,秦伯乾要是敢在這裏鬧事,基本上他的黑老大生涯也宣告結束了。況且這裏的保安多半是部隊出身,背後有軍界關係,也不能隨便得罪。
丁普正為難躊躇之際,樓上忽然跑下來一名經理打扮的高個子,對著這個保安耳語幾句。保安臉色微變,連聲致歉:“對不住,對不住了!不知道是貴客,快請上來吧!”
丁普暗自吃驚,對瞠目結舌的田誌立低聲說:“大哥真是消息靈通……他已經知道我要帶外人進來了!你小心點,不知道大哥會不會生氣……”說罷,兩人忐忑不安地走進電梯。
三樓是包房,所取名字也很有氣勢,轉到左首一間“昆侖廳”,丁普停下腳步,田誌立也識趣地低頭等待。丁普咳嗽一聲,恭恭敬敬地說:“大哥,我來了。”
裏麵傳來腳步聲,隨即門被打開,田誌立想象中應該是喊一聲“進”,萬沒想到能親自出來開門。
裏麵是一個身材瘦弱,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大約二十二三歲,目光柔和,看上去很像丁普的哥哥。由此看來,丁普這身打扮,多多少少有模仿這位偶像的意思。
“我叫譚覺,覺醒的覺。進來坐吧。”譚覺招呼兩人進來,隨後關上門,親自給二人倒上昂貴的酒水,然後指著客廳裏的精美自助餐和火鍋說:“吃點吧。”
田誌立受寵若驚,想說自己吃過了,又怕丁普說他胡亂說話。這時他和丁普都愣住了,發現裏麵沙發上還有個**歲、皮膚黝黑的孩子,在旁若無人地吃著零食,還撒了一地。
譚覺麵無表情地說:“你能進去吃麼?別這麼沒禮貌,我有客人。裏屋有片子,你到裏屋看電視去吧。”
那孩子冷哼一聲,搖搖晃晃地拖著零食走進裏屋。隨即裏麵居然傳來了歐美**電影裏男女歡快的嚎叫。譚覺未見絲毫尷尬,而是坦然致歉:“對不起,他最近辦事不順利,心情不好,讓你們見笑了。”
田誌立想笑又不敢,他猜想這譚覺既然是譚市長的公子,從小過著奢華生活,心裏多半也變態,興許生性好色,糟蹋了不知多少女孩子,這小子多半是他的私生子,看這皮膚這麼黑,指不定是他偏好重口味,和一個黑人少女生的。這其實沒什麼奇怪,當年成四海被抓的時候,還有白人情婦呢,譚覺喜歡黑人,也不是沒可能。區區一個小黑兒童,談得上什麼“辦事不順利”呢?
丁普更覺得奇怪,他也從來沒見過這個孩子,至少譚覺自來都沒讓他見過。但他見過譚覺的標誌性物品——一對男女洋娃娃,譚覺一向帶著這兩個娃娃,甚至放在床頭,這種未成年少女式的行為方式古怪得已經讓人笑不出來了,丁普也覺得譚覺可能心理有問題。
果不其然,譚覺從床上把男女兩個洋娃娃抱到沙發上,一左一右放置,然後坐在中間。這時,他的眼神從柔和驟然變得陰沉,把田誌立嚇了一跳。他對丁普說:“咱們這個私人俱樂部這些年少了很多人,秦伯乾死了,秦爽去了國外定居。陳卓星倒了,飛揚也出了車禍。樊巧不知道去哪兒了,單知語也在國外,我們也不怎麼聯係了。”他在說陳飛揚的時候若無其事,誰也不知道那場隻能活一個的車禍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不是還有滕躍?”
“不必提他了,他就癡迷那個女警察,別的什麼也不管,成不了大事,現在也不怎麼來俱樂部了。”
“是,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補充新人幹部……這是田誌立,誌立,快叫大哥!”
譚覺擺擺手,繼續說:“我收到你的賬單了。到今年年底,拋去各類花銷,包括折舊和酬勞支出,這一年你的‘狂社團’純收入是998萬。這離我的目標還是很遠,因為我有一個很大很大的計劃,非常需要錢。”
丁普連聲點頭說:“是!是!我一定努力,把淮源武校、罘南工院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勢力擠出市中心,然後……”
譚覺忽然伸出手來,在丁普的肩膀上一拍,丁普嚇得渾身顫抖。
“不必。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願意在適當的時候跟你透露一些實情。”譚覺的眼中隱約流溢出令人畏懼的氣場,“你聽了也不要吃驚。其實淮源武校、罘南工院這些學校的頭腦,也間接地受我控製,無非他們自己不知道罷了,因為他們和我差了好幾級,我不和他們直接接觸,有事就會差親信去通知他們在校外依仗的人。你則不同,你們是我自己培養的,因為我覺得如果萬一出現亂世,有一支可信的內部隊伍,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