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警察驚詫地舉起槍吼道:“趴在車上!快!”卻被同伴製止:“沒事兒,我認識他。”隨後,騰躍感到自己正緊貼著一個軟玉溫香的身體,他抬起頭,看到了方恬那張俏麗的臉。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滕躍是激動到一定程度不知說什麼了,方恬卻冷靜地凝視著他,很隨意地用煙州土話問:“你也來了?”
“我不是來旅遊的!尹心水告訴我你在這裏,我是專程來找你的,我必須要找到你!”
方恬淡然地笑著:“我挺感動的。不過,你那些臭毛病改不了,我們是沒辦法再……”
“我改,我改!你要相信我!我現在就比以前強多了,你看,我預先不知道是你的警車,但我馬上停靠在路邊了……”
方恬噗嗤一聲輕笑,把證件還給了他:“你還不是怕警察開槍?你既然願意改正,那好。我是錫林鎮的治安官,你超速行駛……”
“多少錢,我給就是了。”
“這是一碼,還有一碼是你作為受害者,被他們襲擊了,”方恬回頭瞧了一眼,“所以你得跟我們回去做筆錄了。”她轉而對鄧肯說:“老夥計,我路過你的車了,已經打電話讓拖車去拉。作為回報,你幫我找一下這六個孩子的父母,他們多半在農場裏,手機收不到信號。”
“是這幫小子砸了我的車玻璃,這要是在煙州,我早送他上醫院了,我……”
“你老是愛辯解。你在國內砸了多少次別人的車玻璃?你還砸人家的腦袋呢。”方恬把滕躍訓得啞口無言,“他們都還是調皮孩子,本質上都不壞。”
滕躍像小孩子一樣賭氣說:“我也一樣。”他本想問問這些外國憤青們為什麼會討厭中國人,為什麼問自己會不會扔飛鏢,但他忍住了。
方恬寬容地笑笑。滕躍不知怎麼了,一遇到方恬,就覺得她像母親或者姐姐那樣慈祥威嚴,而自己就會變得很幼稚,需要照顧和理解,始終不能以一個剛強能幹的男子漢形象出現在她麵前,盡管事實上他要比方恬大四個月。
“我要去方便一下。”那個胖子一臉歪笑。
方恬點頭說:“你們犯了法,但我不會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你們。都是一個鎮子的居民,我不想給你們用銬子,也希望你別給我們添亂子。”
胖子不以為然:“放心吧,我就算跑,終究也得跑回來!”說罷,他向路旁的斜坡走去。這時候雪大得讓人睜不開眼睛,大家站得久了,都像半個雪人一樣。
“鄧肯,你難道就沒有告訴他,不能隨便讓陌生人搭乘嗎?”方恬嗔怪地問道。
鄧肯呲牙一笑:“我幹嘛要去鋸斷自己正坐著的樹杈?我這麼說了他還會帶我嗎?”
滕躍怔了怔:“難道還真有危險?那……”
“這是常識,這可是美國。內華達州有咱們省兩個大,人口還不到200萬,還沒有煙州一半多,你在這片荒漠上走,三天三夜見不到一個人也是可能的。每年這裏都有相當多的人神秘失蹤,尤其是遊客,以後能找到蹤跡,哪怕是屍體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這裏是全美傳說最多的地方,比如這一帶,都說最好不要下雪天滑倒,否則會有厄運降臨,流傳了兩百多年的風俗,肯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你要是滑倒摔傷,幾天幾夜沒人救,不餓死也凍死了。”
“不管怎麼說,你既然當了警長,肯定是鐵了心要住這裏了,所以……”滕躍斬釘截鐵地說,“我決定也住在這裏,讓我爸爸給辦個綠卡,然後咱們就結婚……”
方恬凜然正視他,滕躍吃了一驚,不敢與之對視。方恬皺了皺眉,含糊地說:“回鎮子再說。你馬上給你家裏打電話,讓伯父伯母他們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