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真正的導火線是機電部五名電工的慘死……這裏有這麼兩個疑點,我百思不得其解,第一,無論是四大組織還是真是生化部要害機電部,為什麼不找高級一點的人員下手?這不符合邏輯,反倒附和挑撥離間的特征,這也說明了凶手很有可能常接觸機電部——咱們中有誰喜歡和機電部來往呢?而且,接觸也接觸不到上層,隻好拿電工下手,勉強嫁禍。第二,死者要麼是被毒蟲或者古怪的爬行動物咬死,要麼是被四大組織中全統派的‘烈火掌’燒在胸口,用這套來嫁禍生化部勾結四大恐怖組織。那麼請問,鋼穀高層所在的基地,有供毒蟲和爬行動物生存的空間麼?每周都要定時消毒,有的地方甚至是無菌操作間,除非是員工內部人員飼養這類生物,讓它們習慣了化學藥品,產生了免疫力。我聽說當初有個非洲‘自然之子’的成員打開煙州動物園指揮猛獸大鬧煙州,這件事你譚覺比我清楚吧?我們都是煙州人,而那件事的主角,就是你的父親譚市長!這其中有什麼關聯,誰都能猜測得到吧?至於全統線的獨門殺人秘技,所謂的烈火手掌,我也曾聽女王和不死原副部長說,那是安家不外傳的絕學,顯而易見,安洪禹死掉,安家倒塌,這門所謂的絕學也失傳了,現在仍舊作亂的全統首領不是安家……安洪禹在哪兒死的?為什麼沒找到他的屍首?又是煙州!譚覺,煙州人各個都值得懷疑,但整個鋼穀體製內,就你我二人是煙州人,綜合考慮,你比我更可疑……!”
他這一連串話也是為了打擊得對手無空隙反擊,旋即製造一個人為的高潮,他指著譚覺的左手,大聲吼道:“你敢亮出來給我們看看嗎?你總是戴著手套,在實驗室裏很正常,可我幾乎就沒見過你的左手,拿出來看看啊!”他這話其實是無理取鬧,佐利達原本逐漸相信的態度也重新轉變為不耐煩,正想嗬斥他別東敲西打地轉移話題,卻發現譚覺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有些痙攣。
任植也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轉機,興奮起來,對佐利達喊道:“佐利達先生,這個三姓家奴,你能信任他嗎?就讓他把手亮出來給大家看看,看看有什麼不妥的!一個大男人,戴著紅手套,這還能沒有鬼?你要是亮出來沒什麼毛病,要殺要剮我隨便,但你不敢……!”
譚覺沉默少許,抬起頭,神色變得銳利無比,連佐利達本人也都打了個寒噤。譚覺掃視一周,見所有軍人都警覺地舉槍瞄準自己,冷笑一聲,淡淡地說:“好啊,清者自清。你們看好了……”說著,他就要脫開手套。
此時的任植忽然像進入了冰川世界,心裏莫名其妙地有種凍傷的惡寒,他有些後悔,不該提出這個要求,那手套下藏著的,真的是譚覺的手嗎?他甚至產生了一種想要迅速逃跑的念頭……
譚覺緩慢地脫掉右手手套,然後更加慢吞吞地去摘左手的手套。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距離譚覺最遠的一個軍人發出慘絕人寰的可怖尖叫,旋即脖頸被空氣中看不見的巨大剪刀裁剪一般,出現了整齊的可怕裂口,然後哢嚓噴出一股粗血泉,隻這一下就將上半身的血擠了個幹淨,當即重重砸在地上。
鋼穀的軍人都大驚失色,但他們訓練有素,一半仍然保持原姿勢瞄準譚覺和任植,其他人開始循著聲音放槍,然而亂槍過後又是一陣沉寂,大家還沒適應這古怪壓抑的沉寂片刻,又一人的臉轉瞬被轉了二百七十度,喀喇一聲軟軟地垂在脖子旁,另一人的槍被一道黑影捏彎,同時他的臉像是被抽了一耳光,可整個臉皮外加大量的筋肉組織,甚至兩隻完整的眼球也被掀開。
盡管沒有天黑,可這裏濃鬱的霧氣依舊讓人難以辨識。佐利達喝令道:“打開熱量掃視裝備!”所有人的頭盔下都彈出了眼鏡,槍支也旋即開始感應發紅的移動性物體。佐利達自己也亮開手表,另一隻手抽出高頻率振動劍。
驀地,幾乎是大部分人都同時探測到發紅的熱量源向這邊疾速靠攏,而那原本的位置本來隻是一棵黝黑的粗樹!所有人來不及細想,於是帶有紫外線放射功能的彈頭漫天花雨般射向鎖定方向。那熱量源驟然間快得難以置信,原本是人類的姿勢,卻迅速轉變為奔跑的獵豹一般,在空中騰挪時又化為幾可亂真的飛鷹動作,在軍人之間穿梭如電的結果是讓他們的子彈互相射入對方的身體,並時不時如巨熊般揮起手掌,軍人們的腦殼就像豆腐一樣摧枯拉朽,須臾之際遍地腦漿迸裂的三十多具死屍七橫八豎,佐利達依舊看不清對手的動作,隻能像孩子似的惶恐大叫,發泄著無盡的恐懼,好在這種痛苦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佐利達的整個身體像是被巨蟒纏住一般,吱嘎吱嘎隻能絕望地聽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然後是身首分離,被扔到已經揉搓得仿佛一團橡皮泥一樣的裝甲運兵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