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話 群雄的東京(21)(1 / 2)

“那要是劉言還活著,你我會走到現在這一步,各為其主麼?”南應龍針鋒相對地問。

“不,不。”練金陽搖搖頭,“劉言靠什麼作為他拚死對抗安洪禹,改變世界走向的動力?是他的信仰,這信仰就是保留人類種族,並發揚光大,這其實也都是你我的理想。我們沒有各為其主,或者說即便有主,‘主’也不是特定的某個實體化的人物,而是我們崇高的理想和信仰。但如何完成這信仰,大家走的道路,卻大相徑庭。不過我相信這世界是多元化的,未必鋼穀之路就是人類唯一的出路。你也看到了,鋼穀在六年前終於如願以償,完成了五百多年的努力終於實現的夢想,統一了全世界並進行高度的監管,可結果呢?一切看上去仿佛是井井有條,實際上卻暗流湧動,這些,卻都被鋼穀高層視而不見。南哥,你以前為什麼離開鋼穀——甚至可以說,是背叛?因為鋼穀站到了冷酷無情、背離人類基本情感的一麵。你為了永遠也得不到的那份愛情,都敢於公開背叛鋼穀,說明什麼?說明情感是人類得意繁衍生息的基礎,少了它,多麼發達的電子科技都隻是些冷酷的破銅爛鐵……”

南應龍耐心地聽著,可聽到這裏,還是打斷了:“金陽,以前你是劉言的戰友,他拿你當弟弟看,你也挺崇拜他的——你別說你沒有,我們誰都看得出來。你既然敬重他,就該記得他的方針。他殺安洪禹的計劃,最終是為了什麼?主觀上為了全人類,客觀上將世界推給了鋼穀,你可以說那是權宜之計,是在跌宕大時代裏人力微不足道的一種悲哀的暫時選擇,但你不能否認,主客觀其實是一致的,那就是鋼穀是人類唯一的希望。我當初是為了感情脫離了鋼穀,但不存在背叛,我一直信仰電子信息科技才是人類的正途,因此我自來沒有意圖要和鋼穀對著幹。你要知道,我是個俗人,沒有大理想,所以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那份根本就不能實現的愛,那其實也就是為了給心靈的遺憾做個補償而已,如果我是有影響力、舉手投足能左右世界走向的大人物,我不會允許我這麼幹。因為情感屬於個體,宏觀的事物,永遠需要理性地對待。如果像你們換湯不換藥地隻改了個名字的四門聯盟那樣,號稱情大於法,赤裸裸地為特權辯護,那就可以縱觀曆史上的前兩次四門聯盟——以史為鑒,都是以失敗而告終了。在這個秩序崩壞的時代,鋼穀一直在正麵抗戰暗族,這是事實吧?而你們綠園在幹什麼?在統一的鋼穀土地上,居然公開反對合法政府,私自組建自己的班子,這不是叛逆是什麼?試問無論多先進的年代,哪個政權能容忍這種局麵呢?鋼穀在各大正麵戰場打得如火如荼,你們卻趁著媒體失聲私自組建廣播進行選擇性失明的惡毒宣傳,對鋼穀取得的勝利視而不見,對我們的戰士拖住敵軍這麼久的功績當做空氣,隻拚命宣稱鋼穀消極抗戰,誤國誤民,講到最後,竟然成了‘你們才是人類保衛戰的中堅力量’,你們與暗族打了幾場贏仗?殲滅了多少敵人?你說,你們綠園的最高委員會,還要臉嗎?這是什麼樣的人品才能進行這種說辭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呢?眼下這顆星球仍舊是鋼穀的固有神聖領域,而你們則宣揚這顆星球是全人類的共同財產,不能讓鋼穀獨享,多麼正氣凜然哪?不知道假如有一天母星真的落到你們這些狼子野心的城狐社鼠手裏,你們還會不會繼續宣稱星球是大家的星球,要大家集體說了算呢?要是你們統治的星球有了滿嘴正義公理的義軍,你們會不會把消滅他們的正常舉動宣稱為‘邪惡內戰’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們看到我們鋼穀自家後院著火,外部豺狼入侵,首尾不能相顧的狼狽樣,一定是在竊笑天賜良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