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翔目送這個渺小的信使的倉惶逃離,心裏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意。
他重新坐回床上,繼續自己的好心情,以便讓水果罐頭更美味。可又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刻意營造的愜意:“鐵翔先生,您好。可以談談嗎?”
這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聽上去比自己的年紀更小。
這聲音絕不是從大門外傳來的,就像在耳畔輕響,可耳邊卻沒有風聲。鐵翔這次真的吃驚不小,正在他醞釀怎麼四下張望詢問時,那女聲又說:“您鎮定一下,別到處看。我不想用這種不禮貌的方式直接侵入您的腦海,打斷您的進餐,但眼下情況比較急迫,我不得不這樣做。這裏到處都是監控,很難察覺,您就跟之前一樣該吃吃就可以,如果您要和我對話,就拋開雜念,在心裏字正腔圓地回答就行,太模糊的話,我也聽不到。”
鐵翔怔了幾秒,打了個飽嗝,又舀了一勺扣在嘴裏,心裏說:“三王會的?”
“我不是,你可以叫我賽琳娜,我來自另一個大的民間組織‘北美生還者聯合’,我們的組織本質上性質和三王會一樣,都是自發的幸存者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組織和組織再聯盟,最終影響了鋼穀的決策。三王會來邀請你的方式不太禮貌,但你不去是對的,鋼穀上層本來就很忌諱你們民間結社——戰爭期間不得已,但來到這裏的難民已經數千萬,要是一旦聯合起來坐大,難保不會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因為現在大家也都清楚,光被允許進入東京‘蠶繭’裏,還不能足夠保證安全,說不定會要求進入‘赫拉克裏斯’,到那個時候鋼穀一旦說不,指不定內戰就打起來了。”
鐵翔繼續問:“這是你的能力?能看清楚人們的內心?”
“不是的,準確地說,你如果在心裏不回答我,或者沒有什麼特殊的念頭,我也是一樣隻能看到一片空白,根本看不到你的曆史。這不是讀心術,隻是我能感觸到你的腦電波和語言中樞,這點你不必擔心,我會嚴守我的能力操守,因為我和你對話的目的,不是為了窺探你心中的秘密,而是為了和你商量重要的事。”
鐵翔想笑笑,但還是忍住了,麵無表情,心裏說:“有了這種本事,你比三王會的領導優勢大多了。你懂得看腦電波,那你實際上是屬於美洲的‘眾神之戒’那種通靈一脈的解禁者了?”
“這麼認為也沒錯,雖然我可以看清你思維中比較明顯的部分,但我不能製造幻象迷惑你的思維,那應該是中東‘白新月’迷幻一脈的能力。不過,鐵翔先生,由於我和一般的解禁者不同,有過特殊的生長環境,所以能力要高出普通解禁者很多,比如我可以影響腦電波,直接造成對話者的腦死亡,而且可以同時瞬間殺死多個大腦。”
鐵翔打了個寒噤:“你……你打算做什麼呢?我不答應,是不是你就要……?”
“鐵翔先生,我說過了,我有嚴格的能力操守,不會濫殺無辜。你到岸才一天,可名氣迅速傳播開來,你的團體對你的信任度非常高,這必然引起鋼穀高層的注意,諸如三王會這樣的民間武裝也很不安。我見到你的隊伍裏有那麼多孕婦,可你從來沒有拋棄她們,還堅持帶到東京,由此就能看出你的寬廣心胸和博愛氣度,這令我非常敬佩,這跟三王會、黑非洲聯合這些盡量挑選肌肉男的組織就不一樣。再加上,你的團隊裏有傳聞,說你是少見的煉金一脈解禁者,能夠遠距離操控汽車和輪船。這讓我很吃驚,雖然鋼穀控製了全世界,但基本上是啟用其他投靠過來的四門解禁者和大量普通人群作為部下的,純正的煉金一脈解禁者,包括董事長文瑞森在內,也不過寥寥幾千人,而且大多的能力是對電子信息和金屬機械製造有著極其強烈的天賦,單論體質,不過是比常人強幾倍而已,單打獨鬥是打不過任何一脈解禁者的,隻能通過機械的力量強化自己。除了優秀的煉金大腦外,能夠控製磁場和電力進行物理性破壞的,隻有文瑞森本人和機電部部長麥卡西米列安?雅各布,你大概是第三個……基於你的崇高和你的能力這兩個原因,我覺得值得冒險用腦電波和你進行交流,商量一下關於影響文瑞森政策的事。”
鐵翔確定了她沒有惡意,略微鎮定了些,謙虛地“說”:“那些傳聞很離譜,我能熬到這裏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了隊伍裏的幾個解禁者成員和有經驗的專業人才,再加上運氣比較好就是了。我這麼說不是沒有誠意,真的,我認為這基本上就是靠運氣。不過……看起來你人還不錯,我願意聽聽你有什麼好建議——首先我根本不明白這裏發生過什麼事,什麼‘影響文瑞森政策’?能解釋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