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步行藏刷地雙手作拔刀狀,還沒等文瑞森明白是怎麼回事,反手一“刀”劈過來,文瑞森雙臂一扛,周遭的金屬尖刺轉瞬間集成圓形,間隙之處竟然嚴絲合縫,霎時變作一張極其堅固的金屬盾牌,而即便如此,盾牌轟然被撞裂出一道大縫。文瑞森見他能直接以氣化為劍形,武藝之高已經不下於昔年的易星邪,甚至可比冰焰神罡大成時的安洪禹,自己即便全力以赴,也難說能勝,何況和霍蘭星頓力拚了這麼久,大耗精氣,再接上這一硬仗,實在已經竭盡平生之力。
同時,周圍的解禁者囚徒們陸陸續續在首領們的帶領下前往傳送帶旁的各個小型磁軌單人車,盡管都是第一次見,不過鋼穀極為人性化(準確地說是體製內的人性化)的便利中控台讓他們一目了然,認識字就能開個十拿九穩,隨後數千台單人飛車被用了個幹淨,紛紛向尼墨亞最高最大的建築飛去,他們雖然沒來過這兒,但衝著最像樣的地方去,應該不會錯。
文瑞森這才明白虎步行藏為什麼攻得這麼猛,原來此人迂腐中也帶有精細,這一頓快攻霆不暇發電不及飛,讓自己實在無暇拋射金屬箭或者以電流進行大範圍無差別攻擊。虎步行藏這連續八十一刀越打越快,最後雙手各以氣形成刀形,疾走龍蛇,淩厲無儔,文瑞森的金屬盾缺口越來越多,越來越深,轟然砸碎後竟然劍氣竟然還是遞不到文瑞森身上,原來在以盾支撐之際,文瑞森又在內部繼續造盾,打了一個又一個,文瑞森縱然來不及反攻,虎步行藏的真氣也消耗得越來越厲害。眼見一招略微遲滯,文瑞森的大金屬盾瞬間在盾本來就已鋒銳無匹的邊緣上變為圓形電鑽般的振動金屬刺,側身一抖,邊緣便向虎步行藏插過去。
虎步行藏向上飛揚,翻滾同時雙手劍氣頂了一下盾麵,借力拔了上去。他這一擊縱然妙在恰到好處地接觸盾麵而非邊緣,但最令文瑞森驚異的是劍氣本是內力催生,隻是鋒利,實際質量卻輕。虎步行藏雖是島夷,身材卻少見地高大健壯,加上這一急用力,連帶體重至少也是一千五百多斤的力道,居然依靠這無形劍氣頂到半空,這樣的本領,即使在擅長格鬥的全統中,也是稀罕的。文瑞森知道如果自己不擅操控金屬和電流,隻靠純粹力大肉搏,絕不是專門修煉搏鬥技巧的全統解禁者高層的對手,但好在連帶毀掉的磁軌艙以及周邊的牆壁、站台甚至垃圾桶,也全都是金屬構成,在這個屬於他自己的舞台上,他可以隨意進行造物,不客氣地說,也可以和造物主媲美。
兩人翻翻滾滾堪堪拆了幾千個來回,卻誰也壓製不了誰,但都感覺緊迫得透不過氣來,單從這一點上,文瑞森就感覺這家夥簡直比霍蘭星頓還厲害——他當然不知道霍蘭星頓有了本質的突破,有一招絕技未出,一旦使出怕一擊不中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故而與他交戰時隱忍不用。虎步行藏沒什麼事兒,還嗜好與人切磋,心態平和,越打越穩,文瑞森卻愈發焦躁起來,雙手彙聚電流,一道道電光揮灑過去。虎步行藏不怕他的金屬攻擊,但對電力的確是有些忌憚,略一觸上,頓時衣衫盡毀皮焦肉爛,登時落入下風。文瑞森見狀大喜,也企圖穩重求勝,一手電光一手金屬,交替使用,不斷以虛招誘敵,消耗虎步行藏的體力。然而他這一高興,忘了控製電量,用得太多無以為繼,三十多秒後燈光忽閃得更厲害,這倒提醒了他,暗想:“壞事了!一旦沒了亮光,暗不見物,單憑氣息感受敵手位置可不是我的強項,那便是修氣一脈的溜冰場了!”他想是這麼想,但又覺得電子獨眼有讀熱功能,解禁者就算能隱藏體熱,多少總還是有的,而且一旦進行戰鬥,全身更是熱量直漲,不怕看不見。
就這麼想著,再度重擊幾下,偌大的大廳頓時一片黑暗。文瑞森連忙抬起臉來四下觀測,電子獨眼開始不斷提供各類數據,但問題出現了:偏偏觀測不到虎步行藏!原來虎步行藏的師父與樸不花的師父一樣,都僅僅得到了寧娶風夫婦片麵的所謂真傳,樸不花之師單純修習寧娶風的烈火罡氣,虎步行藏之師則修習寧李氏的玄陰寒氣,沒有足夠的陰陽調和,就算練到頂峰也難以登堂入室。即使虎步行藏後來親眼見到安洪禹左右手同時操控冰焰真氣,懂得了這個道理,也並不怨恨略寧娶風對弟子藏私。尤其現在,若他也習練烈火罡氣,反倒很容易被文瑞森察覺,這一片黑暗之中,他催動玄陰寒氣,反倒使得體溫低於周遭環境,而文瑞森的感知熱量係統卻在橫七豎八的磁軌艙殘骸烈火中喪失了判斷功能,到處都是熱量滾滾,到底哪個才是虎步行藏呢?文瑞森是大宗師,即便暫時不明白為什麼虎步行藏竟能在感熱係統下隱身,但他知道不便久留,足下一點,瘋狂地向出口奔去。他對第一區的構架了如指掌,這在他的腦海中早已形成了精準的三維立體地圖,故而也不用仔細思索。外麵的單車完全被囚犯們用光,他正打算全身蓄發電力,推動自己飛行過去,背後就一陣惡寒,仿佛整個北極倒扣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