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劉言和文瑞森詳細周密的部署,以及民間幸存者團隊領袖們的精心配合,一批一批的人開始進入第二區許德拉進行治療,劉言采用醫治尹心水的方法,調勻內力,散放出沉醇溫和的光暈,盡管並不能準確模仿丁戈與獄煉天生帶有的造物主光輝,可以神的器官操控神的動作,漸漸已入佳境。一天下來,就治療了七十多場次,而且效果非常之好,尚未發作的初級感染者無一例外地完全治愈,主要器官齊全的吸血傀儡大部分也都有了好轉的反應。鐵翔知道這一整天劉言累得不輕,也沒有達到預想中的一百次,而且看來吸血傀儡們需要不止一次的光照,否則是否會舊病複發也難說,還得繼續觀察。
鐵翔爽快地把手機給了霍蘭星頓,令後者大感意外。然而盡管霍蘭星頓是個現代化電子科技盲,擺弄手機總是會的,於是搗鼓了半天卻沒有任何新發現,一開始是懷疑鐵翔給的手機是假的,不過鐵翔毫不避諱的目光,察顏辨色,似乎也不像是作偽。而且要問個清楚也不容易,自己要是逼急了對鐵翔用強,劉言就算忙得厲害,也不差那一會兒功夫抽空來砸自己一頓,打輸了不要緊,但自己的事兒一公布,丟不起那人,所以索性也就沒說,覺得來日方長,便跟隨眾位領袖一起幫忙維持現場秩序。霍蘭星頓很有威嚴,現場很多人都聽說過他的大名,一時間胡亂擁擠的場麵也安靜了不少。桑提的幾個黑人解禁者手下也都投靠了霍蘭星頓,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遠遠地怒視著霍蘭星頓,神情複雜,琢磨著怎麼報仇,卻又覺得希望太過渺茫,頹喪得很。
到了晚上,盡管劉言和尹心水房間外麵戒備森嚴,有著文瑞森安排的最好的保鏢衛隊看護,一直到外大門也不允許任何外人踏上一步,可湧上來的百姓還是有足足幾千人,把周圍每個能站人的角落都擠滿了。頓時鐵翔明白了,前幾批被治好的患者們到底是俗人,回到難民營普遍喜上眉梢,甚至有的大吹大擂,將當初三令五申不準提前外泄的保密措施拋在腦後,於是大多數人知道了劉言能分批治療感染群體後,立即成群結隊裏來到劉言的住宅外。盡管劉言堅持要求分給自己普通的房間,但一切全指著劉言幫助的文瑞森卻不答應,尤其是劉言這幾天付出太多精力體力,為怕有人騷擾甚至行刺,文瑞森專門將他安頓在離自己不遠的住宅,外麵層層嚴密防守。
但保鏢和特工們總不能對著平民射擊或者武力驅趕,這次圍上來的數千人全是東亞人,而且裏麵有數百個都是煙州人,他們似乎多多少少都能跟劉言攀上關係,有的高喊自己也是電業係統子女,有的說自己常去劉言工作的廠子買海貨,有的說是尹心水的幼兒園同學,還有的說自己跟劉言是遠房親戚一查族譜恍然大悟連忙前來投奔。尤為驚人的是,其中有三個煙州老大媽自稱自己當過劉言相親的介紹人,排在最前麵那二十幾個年輕女人甚至在高喊“劉言你還記得我嗎?我跟你相過親,對你印象一直不錯……”,鐵翔看在眼裏,心裏一陣陣地悲哀。驀地,他還看到了過去自己團隊的那群因劉言堅持要離隊而辱罵劉言的家夥們,隻是這些人也還是有些廉恥的,一言不發很沉默地混在隊伍裏,心裏估計盤算著混個臉熟,等劉言一出來鐵定能認得自己。
鐵翔現在今非昔比,靠的也不完全是劉言,他一是文瑞森的記名弟子,名義上與霍蘭星頓關係也不錯,而且也還是民間幸存者團體的首領之一,站到高處用大喇叭喊道:“都回去都回去!劉言很累了需要休息!”現場便安靜了一些,可見他也有了一定的威信。
安靜是安靜了些,但依然有部分低沉的嘈雜,而且漸漸又有擴大提高的趨勢,這時候後麵的人也開始往前擠,隊伍又向前推進了。鐵翔無奈,喊道:“我說最前麵你們幾個!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這麼晚來這裏打擾救世主休息,你們這算什麼素質?”
最前麵幾排都是女人,一聽有發言權連忙唧唧喳喳地亂叫起來,一句也聽不清楚。鐵翔煩躁地一甩手:“都悄悄的!”人群又收斂了些。鐵翔指著其中一個五六十歲的所謂介紹人大媽:“這位女士,你說。”
那婦女可能是個機關幹部,清了清嗓子,比較條理地朗聲說:“沒別的意思!我是劉言他媽的戰友!我是看著劉言光著腚長大的!小時候我抱著他,那個親啊,他也乖巧,給個糖吃就不哭了,而且……”後麵的人聒噪起來,紛亂地喊著:“說重點!”“你有我跟他媽熟嗎?我們是一個科室的!”“我來跟他說!大老娘們兒能說清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