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搖搖頭:“你想聽我說真話,可真話說出來,你又拒絕相信。歌沙蘭拜先生,既然你是個思維無定式、願意接受任何新鮮事實的進步人士,那就應該考慮過,宇宙間未必隻有萬靈神殿有精妙武學……”
“你一派胡言!”歌沙蘭拜勃然作色,“正統武學自然隻有萬靈神殿一種!非要再說還有,那就是和平大聯盟‘祖先’麾下的‘四使徒’,起碼這兩種都繼承了造物主‘神的動作’!哪裏還有第三種?”
“‘神的動作’不一定完全來源於這兩處……”
歌沙蘭拜大怒:“好!那既然你跟萬靈神殿沒關係,咱們也就談不上什麼淵源!我就用我所學的‘神的動作’來領教一下,宇宙間是否還有別有蹊徑的高妙學問!”說罷身子幻影一閃,手掌就合了上來,如同花瓣略微閉合,自然愜意,但其中所蘊含的妙到毫巔的凶險變化,恐怕整個總星係也沒有幾個人能盡窺無遺。
劉言倒是沒有特別震驚,作為他目前的修為而言,一個比他稍差但也相差無幾的絕代高手近在咫尺,無論品德如何,如論情緒如何,實際上嚴重的威脅就已經產生了,就跟兩大強國接壤一樣,無論理念是否相同,從單純的軍事角度看,如果不重兵防護邊境,隨時準備打大戰惡戰,那閃電突襲造成重大傷害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從武者的尊嚴角度講,你能夠對一個不如自己但也是當世數得過來的對手明確表示防範,其實也是一種尊重。
況且眼前情勢危急,如果不能迅速降服劉言,隻怕遲滯生變,歌沙蘭拜在那一瞬已經全方位分析了劉言的大體實力級數——盡管他還是有些失算——於是手上隻催動了六成力,可以保證劉言在仍舊拒絕還擊的情況下還不至於受到致命傷害,但必然將喪失相當的功力,甚至於再也恢複不來,這樣的結果,是歌沙蘭拜目前最想看到的,他再愛才,也不能拿革命的前途開玩笑。
於是劉言右手一抬,手掌邊緣與歌沙蘭拜的雙掌指尖相觸,歌沙蘭拜又驚又怒,喊道:“你非要托大用一隻手,別後悔我沒給你機會!”指尖開始向下施力,但劉言隻是手掌略微晃晃,整個身體卻穩穩當當地站在遠處,兩人手掌邊緣如同一個微型的星運團,進行著超小規模的星際爆炸,然而四下飛濺數以兆計的內力線卻都恰到好處地互相消融打散,以至於兩人身邊一米之外竟然氣流如常,絕無異樣風聲呼嘯,即便在如此近距離觀看,誓羽等人也隻覺得他們隻是在掰手腕較量腕力的樣子。
隻這一下,歌沙蘭拜就前所未有地驚駭莫名,隻覺得對方的身體裏仿佛藏著另一個完整的宇宙,深邃得無窮無盡,內力卻仿佛原本的廣袤真空填滿了氣,柔和而又博大地向自己這邊緩緩迎來,但絲毫不顯霸道狂傲。歌沙蘭拜還是不甘心,將力量加到十成,可這些力量都成了泥牛入海,完全化為虛無。其實歌沙蘭拜經過了三次進化,還可以在本體和人形外貌基礎上做進一步的變身,就像之前上海之戰的蘇克提辛一樣,隻是威力遠遠不是蘇克提辛能比的,但他很明白沒有必要,再試也是徒勞的,即便耗盡全力以赴甚至提前預支生命之火,也難以和眼前這人相比,他說他自己不是萬靈神殿的,恐怕這才是事實。可以說歌沙蘭拜盡管謙虛嚴謹,卻也自信世界上除了紅體之母、大盟師和大師兄之外,沒有誰是自己的對手,哪怕排名在自己之上的二師姐、傳說中紅體之母的副手伏影、和平大聯盟“祖先”麾下能夠將狙擊、電磁、金屬和爆炸控製得出神入化的“四使徒”也不見得名副其實,多半跟自己半斤八兩。可今天這一場短短數十宇宙瞬的較量,就讓歌沙蘭拜經曆了滄海桑田的巨大變化,無論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心服口服。
“算了……”歌沙蘭拜抽回手掌,臉色才漸漸恢複紅潤,按說一般比拚內力的較量一方如果在未明敵意的情況下冒然撤力,對方趁勢大舉傾瀉力道,必然會讓自己骨斷筋折甚至血肉橫飛,可他清楚得很,這個丁沁要想殺自己,隻需要在剛才的比拚中繼續加壓,就能堂堂正正地順利毀掉自己,顯然丁沁並不想這麼做。
“你沒盡全力。”
“我就算盡全力也沒用……還不如留著力氣一起同仇敵愾對付駐軍觀摩團呢。”歌沙蘭拜調勻內力慢慢呼吸,慢慢緩了過來,要是換成哪怕蘇克提辛也得養一個多月,劉言很明白,自己如果不是得到神傳,單說資質是不如歌沙蘭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