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心水思念了劉言整整兩年多,憔悴了許多,清臒的臉顯得眼睛更大,卻沒什麼神韻。她聞聲抬頭,又呆滯了一陣,說:“劉言一向主張兩種科技兼容並蓄地發展,這一點隻怕正義大聯盟的人在上海一戰的時候也了解得比較透徹,我如果說劉言堅決篤信和擁護生化基因科技,那大盟師也未必會信……”
譚覺也憂慮地點點頭:“這也是實情,我考慮過了。假如心水姐你不反對,我打算讓你這麼說。首先請不要稱呼劉言為先知,當然,我知道你不會這麼稱呼,我們大家也都不要說,因為宇宙間唯一的先知是大盟師本人,豈能有第二人?就算事實不是如此,我們也隻能將就著順著他們,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大家也都理解一下咱們的難處,百廢待興,就等著人家繼續加大力度建設呢,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要延續人類一脈,讓目前活著的人們過得更好,不為衣食住行煩惱,快快樂樂地繁衍發展,你們說對吧?(大家都紛紛稱是),所以,心水姐,要是大盟師問起你來,你就說,劉言並非真是同時擁護兩種路線的中間派,主要是劉言實在太愛自己的種族,希望人類能永遠親如一家,於是就太過理想化完美主義化,理論偏離了實際,不肯接受人類矛盾是正邪兩大科技發展觀的根本對立這一事實。心水姐,劉言可以不單獨信仰生化基因科技,但你可以說你全信啊。並且你要強調,劉言正是因為剛才那個理由才思想模糊,沒有堅定的理論基礎,絕不是因為他質疑正義大聯盟在宇宙間的領導地位。與此同時,你要強調,劉言曾說過,宇宙間除了造物主外,能對抗紅體之母、拯救萬民的就隻有大盟師一人,劉言對大盟師好生敬仰,恨不能拜其為師,追隨麾下戎馬一生,為生化基因科技的絕對真理奮鬥終生。別人說的話,斷然可信度會打折扣,而你是劉言的未婚妻,這話說出來大盟師自然龍顏大悅,到時候……你看……”
說到這裏譚覺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話也不太流利了,而尹心水隻盼望劉言能早日完成任務,凱旋歸來,也同樣盼望正義大聯盟能夠給自己的同胞更多的活命資源和發展資源。於是她淡淡地說:“譚信首,你不要多慮,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就按照你的話說吧,其實我一個普通的女人,隻盼男人早日回來團聚,沒有什麼別的奢望,對國家大事我也不懂,不給你們添亂就好了,能幫上忙自然是樂意。再說賽琳娜小姐是神的養女都沒覺得委屈,我說那麼幾句話又有什麼難的呢?”
譚覺大喜,連忙夾菜:“吃菜,吃菜!嫂子,以後叫我二弟,咱們都是一家人!”
他當然也沒忘好一頓關照另外四門分會長。畢修萊和霍蘭星頓雄心盡失,同時仍舊老奸巨猾,隻應付性地跟譚覺說些場麵話,該吃吃該喝喝,不動聲色。顧傳俠壓根就不理會譚覺,但譚覺總拿著種族大義生死存亡的大旗來壓自己,她也不是個不明大是大非的人,於是當眾保證說,明天盡可能不說話,說了也是按照台詞說,總之絕不搗亂。正當譚覺表示謝意時,她倏地站了起來,說:“吃飽了。譚覺,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你清楚的。”說罷轉身離開。
譚覺象征性地笑著起身,要卓芷筠去送送。之後他回過頭看著寧永夜。一直沒表態的寧永夜也抬頭直視他,說:“我也一樣。”這話自然是承襲顧傳俠的話。
就算跟練金陽和黎琪的積怨最深,譚覺也沒有如此討厭過他們,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最討厭的人就是鐵翔和寧永夜。鐵翔畢竟是敵人陣營的一把手,而寧永夜總是違抗自己的命令,自己說過很多次不允許主動挑釁,而寧永夜卻在飛船到達後全球搜索潛伏的鬼眼星人間諜,甚至在屬於自己的棕色衛星上搜索。譚覺找過他談話,說目前主要是整飭軍備,發展經濟,別花精力和人力在這方麵,這些鐵翔那邊更有義務做,而不是光綠園,要是過多暴露自己的實力,並將鬼眼星人的注意力主要牽引到綠園這邊來,他寧永夜就是綠園的罪人。寧永夜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多說一句:“我是為全人類作戰。”其他時候一向對此付之冷笑,連話也懶得說。
隨後,寧永夜也離開了,他見譚覺的時候身上還背著劍,就這一點就足夠讓譚覺起了殺心,但譚覺很清楚,將來要是發生戰爭,總是要靠寧永夜,也許寧永夜單打獨鬥的水平在綠園裏算不上一流高手,可論軍事才能和戰略眼光,寧永夜可算是不世出的指揮天才。就憑這一點,他譚覺無論現在和將來都得仰仗寧永夜出力,因此不願過多地刺激後者。他不知道的是,寧永夜和練金陽、南應龍夫婦都受到過劉言的單獨傳功,以寧永夜的資質為最高,加上混合全統正宗武學,寧永夜的雲頂神功也到了一定的境界,比之當年的時行宙已經絲毫不差,甚至還猶有過之,因此即算單打獨鬥,寧永夜也是少見的解禁者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