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這麼過了十天,沈青青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可以自如地走動了。她一直跟隨著諸葛雲天的行駕,然而她可一點都不想就這麼跟著他們前往鳳溪國,也不想和諸葛雲天再有瓜葛,所以途中一直暗中尋找著機會想要逃跑。但無奈諸葛雲天把她盯得緊緊的,一定要她跟在身邊,就算難得要去散個步什麼的,他都會派著富貴跟隨,讓沈青青一點空子都鑽不了。
但沈青青才不會輕易放棄呢,她一直在伺機等待著,準備一有機會立馬逃跑。
雪鳶閣中。
詩語推開房門,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讓她不禁微微皺眉,抬手掩住了口鼻。
她深深地歎了口氣,邁入了房中,將地上一堆散亂的酒壺收拾到了一邊,然後走向了縮在牆角的那個男人,半跪在了他的麵前,抬起手想要為其整理淩亂的發絲。
那個男人一側頭,避開了詩語的手。
“行了,老大!”詩語猛地站起了身,有些怒氣衝衝地說道,“你還要這樣子多久?整天泡在酒壇子裏,也不整理自己,對找到沈青青有任何的幫助嗎?”
聽到“沈青青”這幾個字,木戈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舉起了手中的酒壺痛飲了一口。
詩語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自己那個愛惜在意自己容貌又自戀到幾點的門主了。現在的他,連胡子也不刮,衣服也不換,邋裏邋遢地就像一個街頭的流浪漢,滿身的酒氣,整天就知道躲在房間中喝酒,其他什麼事都不幹。
隻不過因為沒有找到沈青青。
這樣的木戈,已然是半個廢人了。
而詩語無論說什麼,都無法讓他清醒過來。而今日,詩語知道自己的嚐試再一次落空了。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唯一能救木戈的,隻有沈青青,而沈青青現在卻下落不明。
難道自己這不可一世的堂堂門主,就要如此度過下半世了嗎。
詩語不相信,她也絕不會放棄,她一定要找到沈青青來救回她的老大。
然而另一邊的情況也不太樂觀。
孫雨坤雖然不像木戈那般隻顧喝酒頹廢,但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整日悶悶不樂地待在府中,也不出門,元少川見此,也曾試圖帶孫雨坤出去找些樂子,為他派遣憂悶,但孫雨坤卻總是無精打采,即使跟著元少川出門,也是人在魂不在。
元少川知道,這樣下去孫雨坤遲早會悶出病來的。
這日,元少川又看見孫雨坤呆坐在院子裏,八成又是在想著沈青青了,他本不想過去打擾,但看著孫雨坤這副呆樣氣又不打一處來,便三兩步走了上去,繞到了孫雨坤的麵前坐了下來,道:“你還要這樣下去到什麼時候?”
孫雨坤望向了元少川,目光十分的迷茫,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他已經完全沉浸在對沈青青的思念之中了,而他完全都不想出來。若不是元少川是他的朋友,他又是個謙謙君子,他甚至都不想理睬眼前這個人。
“雨坤,你有沒有想過,去遠一點的地方尋找沈青青呢?”元少川想了想,說道。與其看孫雨坤這樣下去,還不如給他一個目標。
“嗯?”孫雨坤聽到了沈青青的名字,似乎有些清醒了過來。
“我是說,既然沈青青是摔落在官道上的,那麼就有極大的可能被經過的人救走。那救人者必定會沿著官道繼續向前,說不定在下一處城鎮或者更遠的地方會有他們的消息呢。”
元少川分析道,但其實他心裏倒是覺得不大可能,他可不像孫雨坤和木戈那麼執念,隻覺得沈青青八成已經被野獸給拖走了,不知葬身何地了呢。
但是為了他的朋友,更為了那個現在依然在鳳溪國鎮國公府上等著孫雨坤回去的妹妹,這個謊他也得撒。“與其在這裏坐以待斃,還不如將目光放得更遠一些,說不定某天某地,你會找到你想要找的人呢?”
“沒錯。”孫雨坤的目光突然亮了起來,似乎被元少川的這幾句話給點醒了。他發現自己之前的目光的確有些短淺了,一直局限於沈青青摔落的地方,最遠也隻不過多走了幾裏路,但是卻並沒有想到要去別的城鎮尋找一下。如果沈青青真的被人救走,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會在城鎮中尋找大夫治療。
然而現在其實已經有點錯過了時機。因為就算真的如此,他們恐怕早已離開那個城鎮前往更遠的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