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刁難他們的,反之,我一定將他們視作親人般對待。還有,他們不在皇城之中,所以我不會告訴他們你因殺人罪被處決,隻會告訴他們你患病而死。”孫雨柔已經事事考慮周全了,畢竟一條性命,她也想多做一些事來彌補自己對綠菊的虧欠。
綠菊下意識想要說一句謝謝,但是她突然又想到,自己根本沒必要對孫雨柔說謝謝,是她害自己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所以一個“謝”字到了嘴邊,綠菊硬生生又將它給咽了回去,拿起了酒杯將酒一飲而盡。
二人又待了一會兒,沒有再多說什麼,孫雨柔也知道此時自己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很無力。二人一同吃完了這頓飯,孫雨柔將殘羹狼藉收拾回了食盒之中,便告別了綠菊。她知道,這一別,恐怕也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孫雨柔收拾好東西,便叫來了獄卒。獄卒迎出了孫雨柔,將牢門重新鎖好,帶孫雨柔走了出去。
孫雨柔走出了大牢,禮儀上應該和大理寺的官員說一聲,剛走到大理寺門前,便看見剛才接待自己的那個官員,正在和一個仆從打扮的男子說話,有趣的是,即使隻是和一個仆從說話,這位官員態度依然非常客氣,倒叫人有些好奇這仆從的身份。
當孫雨柔走上前去的時候,便立刻明白這官員為什麼那麼客氣了。
這個衣著不凡的仆從孫雨柔認識,他是自己父親手下一個得力的隨從,不知道為何來到了這裏。
“小姐。”那隨從看見孫雨柔走過來,立刻撇下了一邊的大理寺官員,迎向了孫雨柔,恭敬地朝她欠身施禮道,“小的在此久候你多時了。”
“等我?”孫雨柔奇怪地問道,“等我做什麼?”
“老爺想請你回去一敘。”隨從回答道。
“父親……?”孫雨柔更加奇怪了,自己來這裏的事,就連趙文瑄都沒有告訴,自己的父親孫道台又是怎麼知道的?此時請自己回孫府,也有點奇怪,不過大概也是想問問趙文翔一案的事吧。
“轎子已經準備好了,請小姐隨我回去吧。”那隨從說道,“趙府上也通知過了,二公子晚些時候便會來府上將小姐您接回去的。”
孫雨柔柳眉微蹙,看來自己的父親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啊。雖然是去見自己的親人,但是孫雨柔卻一點也不感到輕鬆或者愉快,她了解自己的這個父親,身為朝中元老,鳳溪的鎮國公,他資曆極深,老謀深算,能洞察一切,想必自己做的這些事,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看來得想些對策來應付自己的父親了。孫雨柔一邊被攙扶上了轎子,一邊心中暗自想到。
不一時,孫道台派來的轎子便抬回了鎮國公府。先前那隨從恭敬地請孫雨柔下轎,轎外已經來了兩個侍女前來攙扶孫雨柔。
孫雨柔將手放在侍女的手上,輕盈又優雅地下了轎子,站在鎮國公府大門前,抬眼望著大門山巨大的匾額,心中有些百感交集。她有段時間沒有回家了,沒想到再一次踏足這裏,卻不是為了看望家人,而是為了一些自己根本不想解釋的事。
“小姐,請吧。”那隨從走到了孫雨柔的身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老爺已經在書房中等著了。”
“別總叫我小姐了。”孫雨柔突然說道,“我已經嫁入了趙家,按理說你應該叫我趙夫人才對。”
“但是在老爺的眼裏,您永遠是孫家的小姐。”那隨從彬彬有禮地說道。
孫雨柔無奈地一笑,邁入了鎮國公府的大門。這個隨從她也算熟識,但接觸並不多,隻知道他是孫道台身邊得力的人手之一。
現在她倒有些明白,這隨從為什麼能這麼得自己父親的歡心了。他的教養和態度都不錯,舉止也十分得體,處世為人也很穩妥。就算否定了孫雨柔的話,但孫雨柔卻也沒有感到不開心,能做到這一點,已經足以說明這個隨從非常有能力了。
不過孫雨柔並不需要這個隨從的領路,她還不認識自己家的路麼,她駕輕就熟地來到了孫道台的書房外,那隨從也不喧賓奪主,見孫雨柔徑自前行,便也隻是低調地跟在她的身後,直到她走到了孫道台的書房。
孫雨柔站定,那隨從立刻上前來到了書房外,輕輕敲了兩下門道:“老爺,小姐已經到了。”
“讓她進來吧。”書房裏傳出了熟悉的聲音,孫雨柔感到一陣親切。
“小姐,請進去吧。”那隨從說道,一邊為孫雨柔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