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雲天道:“別的事情朕不敢說,但對於青青,母後行事的確過於惡毒,風霜血月啊,要不是鹿茸拚死擋下一半,青青早就去見閻王了,她究竟怎麼得罪了母後,讓母後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她是朕最愛的女人,這皇宮這麼大,母後不喜她,不理會她便是,何苦非要弄死她,難道,兒子以後孤獨終老就是您所樂見的?”
諸葛雲天氣上心頭,說話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太後在皇宮半生,屹立不倒,手上自然不會幹淨,不說別的,光那些後妃冤死的胎兒,就讓她膽顫心驚。但在這吃人的皇宮中,她若幹幹淨淨的,怕是早已死過千百回了。所以,她從不曾後悔過。
但她也會害怕,午夜夢回,那些血淋淋的孩子和死去後妃們絕望怨毒的神色,總在她腦海中徘徊。所以她才會在皇上登基之後,在慈寧宮中單獨開辟出一個小佛堂,求的不過心安二字罷了。
若非淑妃鬧得太過,她萬萬不願再沾後宮之事。自己一腔心血地為這個兒子著想,卻被
被毫不留情地指責太過惡毒。
太後怒上心頭,隻覺太陽穴中的神經突突直跳。她手指門口,喝道:“滾,你給我滾。哀家就當沒生你這麼個有了媳婦忘了娘的兒子。”
諸葛雲天正後悔自己話說得過重,剛準備道歉,卻聽太後叫他滾,話中更是指責他有了媳婦忘了娘,不由更加生氣起來,他怎麼忘了娘了,難道他要在青青生死不知時來這邊小心伺候著嗎?到時候,別說木戈虎視耽耽想帶青青走,就是青青,怕是知道後也要一走了之。
母後怎麼就從不知道反省自己呢。
這麼一想,幹脆就不再理會盛怒中的太後,一甩袍袖,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太後見他竟真的甩袖而去,氣得捶胸不已,須臾,一口血氣直衝而上,太後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茶香一直守在殿外,雖聽不清皇上和太後說了什麼,卻隱約聽到了爭吵聲,心中很是惶恐。本以為皇上來了,會好生勸慰太後的,哪曾想,皇上卻和太後娘娘杠上了。好一會兒之後更是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
茶香生怕太後有個萬一,片刻不敢耽擱,忙小跑著去了太後的寢宮,卻見太後床前的地上一片血紅,她“啊”的一聲大叫出來:“太後,太後,您沒事兒吧!奴婢,奴婢這就去傳太醫。”
太後虛弱地喝道:“不許叫,今兒的事,不準透露出去半分。”
她和宮中的女人鬥了半生,連先皇都不曾這麼氣過自己,如今她的兒子卻不曾給她留半點顏麵,甚至氣得她吐出一大口血,這要傳出去,還不得給人笑死。
茶香頭一次覺得手足無措:“太後,您都吐血了,不叫太醫怎麼行?”
太後擺擺手,聲音弱得幾不可聞:“你把這些清理下,明兒再叫太醫來看看。”皇上前腳剛走,後腳就傳出她吐血請太醫之事,天下人該如何看待皇帝。他雖然為了個女人就不顧自己這個娘,甚至還跟她叫板,但她卻不得不為了皇上著想,畢竟,現在,她隻有這一個兒子了,她後半生的富貴安寧可全都係在他身上呢。
鹿茸和富貴看著氣衝衝的皇帝,不敢多說什麼,隻跟著他到乾清宮去處理政事,然後召見了一堆的臣子進宮。毫無疑問,這堆人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鹿茸和富貴在門口聽著裏麵夾雜著瓷器碎裂的咆哮聲,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還好,皇上沒有失去理智,召來的都是些不甚緊要的臣工。
沈青青身體並沒有立刻好轉,這讓諸葛雲天更加易怒,前清宮伺候的宮女太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要吃一頓排頭。
太後雖然不想走露風聲,奈何身體太不爭氣,當晚就發起了高燒。好在之前太後就病了,太醫也隻以為是病情加重了而已。
太後的病情的確是加重了,第二天就連床都起不來,急得慈寧宮中的人團團直轉。諸葛雲天知道消息後,心裏也不好受,但他卻沒雲看望太後,在青青的事情上,他半步都不會讓。
但太後的身體也讓他擔憂不已,隻得在夜深之時,偷偷地潛到了太後的寢宮中,點了守夜的茶香的睡穴。在太後的床前守了一個多時辰,才又偷偷地跑回去。
他真的不是有意要氣太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