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紫嫣離開之後，秦蘅當即召來黎香，吩咐如果還有誰前來求見，就說玄月祭司初來乍到，水土不服，拒絕見客。
看著黎香應聲退下，她突然覺得有個宮女也不錯，至少她不用費腦子去想如何推辭接下來前來“拜訪”的宮妃。
她需要時間將薑婉如的這件事好好解決。
袖中微微顫動，秦蘅知道是雙雙又在鬧騰，便將袖袋解開。
“主人！”雙雙一落地便黏去了秦蘅腳邊，緊接著累不死也鑽了出來。
秦蘅在抓這條火紋蜈蚣的時候費了好些心思，當時她還以為累不死會成為最出色的五毒。怎知它修行許久，連東西南北都還分不清。在薄暮山的時候她師父常常拿此事笑她“看走了眼”，想起這個她不禁雙頰微燙。
“累不死，有任務需要你去做。”秦蘅屈指，輕輕叩著桌子。
大抵是聽到“有任務”，秦蘅的袖子又開始顫動，隨後冰雪蛛，麻頭蟾蜍還有碧花蠍接二連三的落去地麵。
見它們乖巧的排成一行，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秦蘅心中沒理由的生出自豪之感。
“既然靈蜘，大蟾，還有碧兒都出來了，那麼這個任務，你們分開去做。”
“是！”雙雙開口回答。
“呱。”
“吱。”
“唰。”
“呲。”
剩下的四隻以它們特有的叫聲回複了秦蘅。
她紅唇一抿，怕笑出來會打擊它們自信心，隻能按捺著笑意吩咐：“雙雙你最靈活，去看看君妙弋那邊有什麼情況。累不死你去近點的地方試試能不能聽到些什麼，千萬別去遠，免得迷路。”頓了頓，“碧兒你懶，跟一下沉紫嫣，看她一般做些什麼。大蟾動作慢，留在這邊注意黎香。至於靈蜘，說來女子大都怕你，你悄悄去下聖昭帝那兒好了。”
“那主人接下來打算做什麼？”雙雙問。
秦蘅淡笑一瞬，十指交錯，疊在身前，轉身往臥房走去。
她邊走邊道：“舟車勞頓，你們在袖袋中睡得安穩，我可累得不輕。”腳步一頓，聲音驟然冷漠，“我醒來時若無任何消息，休怪我到時不留情麵。”
五毒在被她降服之時都吃過術法的苦頭，聽到她這麼說，不敢耽擱時間，趕緊一溜煙地跑了。
“小不點兒們。”秦蘅搖搖頭，唇角揚起一個寵溺的弧度。
不知是否真的太累，秦蘅著床即眠。
但這一覺她睡得很不穩妥，眼前時不時閃過一些畫麵，有鮮血淋漓的過往，也有美好的希望。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交織在一起，如同繭衣一般，將她緊緊包裹。她逐漸呼吸困難，雙唇微翕，開始喘息。
就在這些景象狠狠碰撞在一起，殘忍分散為一堆零星碎片的時候，她大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
額頭的冷汗大顆大顆的順著臉頰滾落，她的發鬢和裏衣完全濕透，緊緊貼在肌膚之上。勉強緩和了兩秒，她又深吸一口氣，神情淡漠地用手隨意在臉上抹了兩把。
“什麼時候了。”她問那隻在窗戶縫隙翩躚的蝴蝶。
那蝴蝶扇動的翅膀微微一停，似乎被嚇到，片刻後又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