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已琛有幾分心動,看了秦蘅一眼。秦蘅又點了點頭,表示有什麼事她罩著。淩已琛當即開心笑了,道了句:“幹奶奶真好!”往那邊跑去。
秦蘅仰頭,對天長長歎了口氣。
察覺到那陰冷的氣息遠離,秦蘅的袖袋又折騰起來。
“好了好了,放你們出來。”秦蘅的唇角帶著一抹寵溺。
碧兒最先落地,滿嘴嘟囔著:“聖昭帝好辛苦,每天要上朝處理國事,又要避命劫,還要提防術者……好不容易有個兒子,還是個已死之命,都不能替他分擔一點。”
秦蘅瞬間愣住,雙唇微翕,半晌後才緩過神來,佯怒道:“碧兒,你的蠍鉗是不是太往外拐了點兒?除了處理國事,命劫,術者,幫他查下蠱之人,理清後宮亂的,甚至幫他兒子祈福的,不都是你主人我?”
碧兒以為秦蘅是真生氣了,默了片刻,囁嚅:“主人,您不要吃醋……”
哪知道此話一出,秦蘅頓時雙手環胸,大感好笑道:“我?吃他的醋?”又看向雙雙,“雙雙,你說我吃醋了麼?”
“嗯……其實,是有點點。”雙雙縮著脖子輕聲。
“……”秦蘅闔目。
她需要冷靜一下,平時那麼可愛的小家夥們,今日怎麼突然就格外氣人呢?
聖昭帝,聖昭帝……他到底有什麼本事,讓她的靈寵念念不忘?
她待它們,明明也不差的。
“我記得,聖昭帝是叫‘淩徹’。”秦蘅咬牙切齒,“待我哪日心情不好了,就寫上他的大名,再做個小紙人兒,戳戳戳。”
“寫誰的大名?”背後傳來低沉的男聲。
“淩徹!”
“……”
……等等?是誰?
秦蘅驀然回神,看到腳邊的五毒個個噤若寒蟬,看看她,又看看她的身後,全是如臨大敵的眼神,頓時明白來者何人。
她不太敢回頭了。
對方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話中還帶了兩分笑意:“‘幹娘’,寫朕的大名,有何貴幹?”
“哈哈——吱!”雙雙沒忍住笑了一聲,又被秦蘅的眼神瞪得把後麵的笑聲吞了回去。
秦蘅咳了咳,道:“偷聽人講話,非帝皇所為。”
“哦,暗中做紙人兒,乃祭司所為?”聖昭帝戲謔。
秦蘅雙拳微握,雖然暫時沒聽出他話語間的威脅意味,但她還是打算趁其不備,用忘塵煙抹掉他這刻的記憶。
就在轉身的那刻,遠處卻突然一聲:“父皇!”
嚇得秦蘅手一縮,身子明顯顫了顫。
聖昭帝挑眉看著她,仿佛在說,你又想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秦蘅唇角抽了抽,循聲望去。淩已琛滿臉高興地跑回來,伸手想抱聖昭帝,但似乎又不太敢,舉在半空中又收了回來。
這一幕秦蘅盡收眼底,聖昭帝也一臉無所謂,看了一眼淩已琛,語氣薄涼:“長高了些。”不再說下去。
淩已琛低頭,沉默良久,小聲:“上一次見父皇……是在八個月前……”
“哦?”
淩已琛搖搖頭,不敢繼續。
秦蘅心中是說不出來的滋味,她不明白聖昭帝怎麼一言不合就變了個人似的,而且麵對自己唯一的兒子,還如此冷漠……
是因為淩已琛的身世麼?
對了,身世……
秦蘅莫名有了個奇怪的懷疑。
“陛下。”
“嗯?”
秦蘅深吸一口氣後,抬眸:“請把手給玄月。”又道,“玄月答應了為太子祈福,除了他的血氣之外,也需要感受你的。”
黎香已經同他說過祈福的事,因此他並不驚訝,簡單一聲:“嗯。”伸出手。
秦蘅又以青啻之力感應片刻,很快就有了結果。但對於結果,她似乎有些不信,再試了一次,隨後緩緩收手,臉色變得格外難看。
是了,兩次結果相同,聖昭帝和淩已琛,根本就不是同一血脈……
就算淩已琛是死嬰借術法複活,也不該錯了血脈。
那麼,聖昭帝這是被誰給戴了綠帽子?
如果真是這樣,聖昭帝對淩已琛冷漠也就不奇怪了。
但又怎麼可能呢?堂堂帝皇,明明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血脈,還替別人養著?
諸多疑團齊齊湧入秦蘅的腦中,這一刻秦蘅的震驚不亞於最初見到術法的時候,神奇中又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她再次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隨後唇角微翹,道:“陛下放心,太子祈福的事,包在玄月身上。”默默算了算日子,“五日後的申時,是個不錯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