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斷】第四十四章朦朧(1 / 2)

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秦蘅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巴不得不再提起……加之這也是她離開乾陽殿前,聖昭帝自己的要求,因此她選擇緘默。

聖昭帝的眼神逐漸深邃,還在期待著秦蘅的回答,她發現了,淡笑一瞬。迎著他那倒映著自己影的秋水目,字字認真。

“陛下,玄月不太清楚你在說什麼。”笑意漸深,“還有陛下,你離玄月太近了,會叫人誤會。”說著,用手抵在聖昭帝的胸膛,拉開彼此距離。

那裝有陰芙華八字命格的信,秦蘅終究是沒有拆開的機會。她不曉得自己究竟觸了聖昭帝的哪塊逆鱗。他聽罷,眼神陡然一凜,從她手中徹底抽出信封。大手一握,扔去角落,那信封便成了一團廢紙。

不待秦蘅說上一句什麼,轉身朝門口大步走去。

黎香正在門口候著,見聖昭帝麵色不佳,問了句:“你也不舒服嗎?”他略是斂目,沒有回答就直徑掠過她的身側。黎香皺了皺眉,看看聖昭帝的背影又看看閣內,不禁詫異。

聖昭帝向前一直走,沒有想去的地方,隻是走累了,才停下。

回頭打量一番,見四周花木蔥榮,景致絕佳,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鬱芳亭,也想起了和江德發的約定。

在心中默了默,這刻也無其他雜事,便有赴約的念頭。抬頭看到有兩個宮女走來,他招了招手,吩咐道:“帶兩壇馥酒去鬱芳亭。”

白日裏的鬱芳亭在百花爭豔的宮中倒顯得非常普通,目及處一片綠的葉,各色奇異的花苞隱藏在那些葉片深處,隻待夜晚才悄悄綻放。聖昭帝走到亭裏坐下,拿起一壇馥酒先打開,倒入玉盞中,品了一口。

“香,好香!”在及人腰的花木中,突然傳來一個人聲。緊接著一陣窸窣,又從裏冒出半個頭來。

聖昭帝看到對方那鶴發雞皮,舉盞一邀,道:“江德發,朕來赴約。”

江德發似乎才睡醒的模樣,愣了一秒沒緩過神來。待清醒後,忙不迭地起身,又拍幹淨身上的泥巴,趕緊小步跑到聖昭帝麵前請安。

“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坐。”聖昭帝略是抬手。見江德發那一臉懼怕的模樣,不禁道:“喝酒。”

“這……”江德發是飲酒老手,光問味道就知這酒不一般。饒是聖昭帝開口,他也不太敢喝。

聖昭帝挑唇一笑,道:“怎麼,想忤逆皇命?”

“不!奴才不敢!奴才這、這就喝!”說著,江德發顫抖著手給自己倒了一杯。

那醇香的酒一下肚,他整個人也定了不少,對著聖昭帝“嘿嘿”笑道:“陛下這酒,是奴才這幾十年來喝過的最好的!”

“那就多喝一些。”聖昭帝淡然。

“哎!”江德發忙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話不覺多了起來,“說起來,先帝也是個非常喜歡喝酒的人哪。奴才還記得,幾十年前,這鬱芳亭剛建的時候,先帝還拿著自己最喜歡的酒來澆花。哎喲,那段時間,那花呀,開著都是一股子酒味,可饞死奴才了。”

“……嗬。”聖昭帝笑了笑。自從淩已琛那件事過後,他就有了個心結,聽到自己父皇的事,多多少少存著芥蒂。

江德發繼續道:“這修羅醉,還有那亂心……這裏的花啊,都是先帝讓奴才秘密照顧的。先帝還吩咐了,隻要是陛下所問所取,奴才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鼎力相助!——敢問陛下,那亂心,用的可還順手?”

“嗯?”聖昭帝正欲再飲,杯盞抵在唇邊,驟然停住。

亂心……好像有點印象。

江德發絮絮:“哎喲,陛下白日事忙,有些貴人多忘事了!那日陛下遇到了煩心事,來到這鬱芳亭,和邢侍衛聊了半晌來著……最後問奴才要了些亂心花粉,說是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