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瑟停了兩秒,道:“這麼久以來,我還沒看見過活春宮。今日閑來無事,不如一起來看看?”
兩個宮女臉色微變,但懼怕蕭錦瑟,也不敢多說什麼。蕭錦瑟便當她們默許了,吩咐道:“你們出去,把路上遇到的第一個男人請到這裏來,就說我有事。記住了,最好是那又老又醜的。”
兩個宮女顫巍巍的,大氣都不敢出地走出去。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其中一個進來了,道:“充容,我們遇到了邢侍衛……”
“邢侍衛?不認識,反正是個男的,對吧。”
“是……”
“那好,我這裏呢,有一些東西。你拿去放到茶裏,請那邢侍衛喝了,說我才午睡醒來,梳妝打扮好了再出去。”蕭錦瑟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紙包。
宮女不敢怠慢,領了出去。又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那宮女驚嚇著衝進來:“邢、邢侍衛很不對勁!”
蕭錦瑟挑唇蔑笑:“是不是麵色潮紅,氣喘如牛?”
“是、是……”
“嗯,讓他進來,然後——”蕭錦瑟瞥了牆角屏風一眼。那木質鏤空雕花的屏風上,很多大大小小的孔,從外往裏可能看不到什麼,但裏往外看,則能一覽無餘。蕭錦瑟沒有把話說完,提裙自覺走到屏風之後。那宮女會意,出去傳了話,也趕緊跑回臥室。
接下來的畫麵,黎香是不敢再看下去了。她心跳得從來沒這麼快過,隻覺得四肢手腳都在不停哆嗦,也不曉得是生氣還是害怕。緩了片刻,她又默默去了殿前,開始擦地。
日已見斜,邢川才從裏麵出來。
不過讓黎香萬分驚訝的是,他的懷中竟然抱著那個少女。那少女嚶嚶哭泣,抓著他的衣襟,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在他們走過自己身邊時,她聽到少女說:“謝謝你……真的……隻是,太連累你了……”
邢川簡單道了句:“不怕,別想了。”
事後黎香才知道,那日被綁的少女就是才入宮的明珠郡主,聖昭帝的表妹。而當時的邢川進了房間之後,看到明珠郡主先是一愣,原本漸漸消失的理智又被他逼迫著,強行一點一點扯回。躲在屏風後的蕭錦瑟看到邢川在替明珠郡主解綁著她的繩索,第一時間就衝了出來,給了邢川一巴掌。
“姑娘就擺在你麵前,你不曉得——呃!”蕭錦瑟話沒說完,邢川已經出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兩個躲在屏風後麵看好戲的宮女頓時嚇得麵如土色,連忙跑出來道:“邢侍衛使不得,使不得,這位是蕭充容!”
邢川臉色依舊是病態的紅暈,但他眼神清明,字字鏗鏘:“蕭充容又怎樣?我是替陛下辦事,陛下有旨,我奉命保護明珠郡主!若她受到絲毫傷害,陛下特許,我有權加倍奉還!”他的手收緊一分。
兩個宮女見到這幕,渾身癱軟,知道自己這次是幹了蠢事,蕭錦瑟死不死她們都活不了了,有氣無力地磕著頭道:“邢侍衛饒命,饒命,我們錯了!”
……
經過這次折騰之後,蕭錦瑟也被嚇得不輕,性子稍有收斂。那兩個宮女沒多久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似乎沒誰再去提及此事。不過蕭錦瑟卻因此記恨上了邢川和明珠郡主,時常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滿腦子想著如何讓他們永不得翻身,以報當時之仇。
從過往中回神,黎香看了看望著燭火托腮發呆的秦蘅,輕歎一聲。
她還是決定告訴秦蘅這件往事,畢竟從心底裏,她還是希望明珠郡主能夠得到幸福。而且,邢川拋卻身份,倒確實是個值得托付的良人。要是真因為身份所限,而斷了一樁好姻緣,她的心裏著實過不去這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