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著寒域軍隊的糧草運輸差不多已到半路上，一連好幾天，秦蘅都是神出鬼沒。除了糖果子之外，將軍府裏幾乎沒人見過她。
糖果子不是個愛粘人的主兒，不過秦蘅不在，它沒人可以說話，又不敢在外麵隨便晃蕩，久而久之，便打起了聖昭帝的主意。每每聖昭帝回房休息，它就竄到他床邊待著。
聖昭帝還記得初次相見糖果子那滿滿的敵意，乍見它想要和自己親近，多多少少有些不習慣。回到屋內沐浴完畢，他躺上床，頭枕在雙臂之上，沉默良久，又側目看向望著他發呆的糖果子。
“……”
“……”
幽綠的眸子對上平靜的秋水目，著實無話可說。
可不說什麼，好像也不太對。聖昭帝和糖果子都如此作想。
於是憋了半晌，糖果子先打開了話匣子，道：“你什麼時候和主人在一起的啊。”
聖昭帝心情不錯，對於糖果子的沒大沒小也沒去在意，道：“說不清。”
糖果子又問：“主人什麼都不想瞞你，那你知道主人的以前咯？”
“部分吧。”聖昭帝低歎一聲，收回目光，“她願意同我說的時候，自然會同我說。”
糖果子“哦”了一聲，把爪子交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趴著，道：“你們兩個脾氣倒挺像，她也是不愛多問的性子。聽方瑾玉說，她以前可冷淡了，不過那是因為她很沒安全感，害怕，所以才用冷淡來偽裝自己。”
聖昭帝不由得挑了挑眉，道：“你見過她以前？”
“那倒沒有，我第一次見主人是在大半年前了，但是她拜入方瑾玉門下是差不多六年前的事——當時我還在琉璃島呢。”糖果子想著，眸子一亮，又說，“我看你人也不壞，給你透個消息，要不要聽？”
“嗯？”
“那我說了你得保證你不生氣呀！”糖果子似乎興致高漲，聲調都變了。
“嗯。”
糖果子一骨碌地起身，朝聖昭帝的床邊走去，伸出爪子扒著床沿道：“主人她有個師兄，那個師兄呢，儀表非凡，氣宇軒昂，而且天賦極高，術法之類一點就透，玄月祭司都說他厲害來著。”頓了頓，“那麼這個師兄呢，平日對誰都是冷眼相看，唯獨對主人特別溫柔，聽說在主人入宮之前，他還問主人等回去要不要嫁給他呢！……這師兄說起來算是主人的青梅竹馬呀，你可得當心點兒了。”糖果子說完，直直盯著聖昭帝，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哪知聖昭帝隻是低笑一聲，並不說其他的。
糖果子納悶，問：“你怎麼不吃醋不生氣呀，他們在一起朝夕相對的，也算是好幾年了呢？”
聖昭帝悠悠抽出一隻手，學著秦蘅的樣子，摸了一把糖果子的耳朵，道：“首先，有些事情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我擔心多了也無用。再者，阿蘅親口說過，她會留下來陪我。她不會輕易許諾，但凡開口，便一定會做到。”
“唉，你們說話都開始一個調調了。”糖果子嘟囔一句，用爪子搭在他的手上，“有最後嗎？”
聖昭帝笑道：“自然有。”起身坐好，又拍拍床，示意糖果子也上去。待見到糖果子坐好，是個認真的聽眾之後，他的臉色稍有嚴肅，道：“無論阿蘅和那人是青梅竹馬還是兩小無猜，他視阿蘅為天上星子還是人間明珠，在這世上，都不會再有另一個男人比我更疼寵阿蘅，因為她不僅在我眼裏放著，更在我心裏住著。”
聖昭帝的一番話讓糖果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它不自覺地抖了抖，這情景似曾相識。稍微一想，它就回憶起那天秦蘅從龐小文家裏出來後對它說的那些話，當時它也是這樣的感覺。
孤風大哥是真沒戲了……糖果子這樣想著，又瞥了聖昭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