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別院,香輝院。
大夫人正低頭品茶,笑意掛在臉上,可除了她以外旁人卻沒有這樣的好心情,若不是葉芷蘭偷偷用手推了推她,興許她就笑出來了。
二夫人夏芸早已坐不定身子,她極少見到葉紅煙將慍怒擺在明麵上。
這已經是領旨以來的第三天了,葉紅煙幾乎滴水未進,整個人消瘦得有些淒慘,原本傾城容貌此時看來也多了幾分憐盈。
大夫人充滿關切地看著葉紅煙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就不喜歡為妃,這諭旨已經送到咱們家了,你就算是不願意,咱們也不可能拒絕它。”
葉紅煙的麵色一下子變了,接著猛地拍落了蘇素瑤手中茶盞,眼眸狠絕,“娘!皇上根本沒有出現在春日宴上,我不相信他看到的真的認得我,這一定是誰想要陷害我!”
“這怎麼就是陷害你呢?嗬,多少女人還巴不得被這麼坑害一把!”大夫人眸中閃出厲色,要真有這麼個人故意捉弄自己的女兒讓她為妃為後,她還真是要大大地感謝那個人了,怎麼偏偏自己的女兒就這麼不識抬舉。
二夫人連忙上來平息怒火,“大夫人莫要責備大小姐,大小姐從未見過皇上,不知皇上生性如何而且後宮險惡無比,並非去了便是好事,隻是這諭旨畢竟是落下了,如果我們違背皇上的意思,那可是抗旨不遵,要全家抄斬的。”
“二夫人真懂得左右逢源,說來說去,我大姐這昭儀之位是不坐也得坐啊。”葉芷蘭趁亂點火。
葉紅煙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隻是七皇子近日不知做什麼去了,始終找不到人,沒有人可以幫她斟酌辦法,俏美的麵容上染上了怨恨,在旁人看來竟分外森冷。
她忽而抬起頭來,盯著二夫人問道,“三妹去了哪兒?為何近日都不曾見她。”
二夫人一愣,隨後低著頭唯唯諾諾地道:“珞兒她的傷口又發炎了,怕驚了小姐,不敢帶她出門。”
“哦?不是說早已結痂了麼?”葉紅煙一副關切的模樣問道。
二夫人緩了緩心緒,“珞兒還小,她不太懂事,得二小姐教訓近來正在反省,我想讓她呆在房裏好好休息,莫要再胡亂惹事。”
葉紅煙笑了笑,道,“三妹傷口未好,多些休息也是好事。二夫人莫要太過太傷心,您也知道二妹的性格最受不得人挑撥離間,等三妹好起來了我們一定過去向她賠禮道歉。”
言語之中,她分明將矛頭對準了葉綾雪,果然,二夫人聽罷臉上露出了怨恨之色。“珞兒不擅明辨是非黑白,中了別人圈套。”
大夫人雖然不明白葉紅煙為何突然糾結起葉珞兒的事情來,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女兒有股邪火無處發泄,不過目標卻不是葉珞兒,而是葉綾雪。“當初接那個丫頭回來,是希望她能夠消我相門之災,沒想到她來了以後,咱們府上卻是不得安寧。”
正當這時,琴鴛忽然急匆匆地跑入門中,滿臉驚喜,“小姐!”
大夫人皺了皺眉,“何事慌慌張張,你以後是要跟小姐一起入宮的人了,怎能如此莽撞。”
琴鴛連忙下跪,但喜色仍掛在臉上。聽到葉紅煙漠然地道“說”,她便湊到葉紅煙耳邊附耳語,神神秘秘。
她說完,葉紅煙連忙起身,“娘,二夫人,紅煙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久陪。琴鴛,你留在這裏照顧我母親和二夫人,我去去就來。”
知女莫如母,每次見到她這樣歡喜的神色,根本不用猜,一定是那個人又來了。
大小姐被冊立為妃,這是滿相府的大好事,宰相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破壞這件好事的。
可就算防備再多,就算說大小姐不便見客,某些人還是會想盡辦法來見她。
葉綾雪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她雖然不會武功,但她卻萬分清楚七皇子殿下會從哪裏來,到哪兒去。
這不就是麼,在防備最少的別院花園裏,涼亭之中,那男人凝眸靜坐。
秀音連忙拉住她,“小姐,那七皇子可是大小姐的心上人,你若是現在去了,她還不永遠遷怒於你?”
葉綾雪笑道,“我不怕遷怒。”
見到來人,華淩輝冷酷的臉上露出笑意,“五小姐,多日不見,你對我的行蹤可謂是了如指掌了。”
葉綾雪隻是微笑,“七皇子見笑了,綾雪還以為七皇子來此必然是要找我的呢。”
華淩輝上下打量著葉綾雪,這個女人到底隻是相門的庶女,此時看來穿著樸素,模樣也不特別,偏偏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非常迷人的魅力,這種魅力或許是來自於她的智慧和膽識。
“那麼說,五小姐早已預料到紅煙會被納為妃嬪之事了?為何沒有早些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