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淺眠,葉綾雪側身睡著,她的手裏握著聿玄送的寶釵,時刻警惕著會不會被華淩輝突襲。
大清早就十分熱鬧,下人們忙上忙下。
因為這是七皇子娶妻的第二天,許多人都為一睹葉紅煙傾城絕世的美貌而來,當然也有不少是衝著近來京都流傳的謠言而來,想看看七皇子到底是怎麼解決跟皇上爭女人的好戲的。
就連相府的人也巴巴地過來,想著如何跟大家解釋這場誤會。
葉綾雪也是即將嫁給七皇子的人,就算出了意外比葉紅煙先一步嫁給華淩輝也並不算欺君,隻是葉重天不論如何想都覺得華淩輝為人狡詐,恐對自己不利。
這些人各懷心事,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床上的女人身體冰涼,即使淺眠,她仍然沉浸在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無法清醒,鮮血淋漓的小腹,殘忍無情的折磨……葉綾雪猛地驚醒,滿身冷汗幾乎浸透了衣裳,她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直到有人推門進來,掀開了紅紗帳子。
“七皇子妃,您該起了。”
葉綾雪睜開眼就看見了這熟悉的雕花紅木床,不禁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她剛才隻是做夢,對,她在做夢……
歆柳見她躺在床上沒有反應,便又道:“七皇子妃,賓客正陸續前來,他們並不知道您不是葉紅煙小姐,您這樣麵客當真可以嗎?咦,您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您不舒服嗎?”
葉綾雪從床上起來,“父親和七皇子自會圓這個謊的,給我上妝吧。”
這時候,另一個身材圓潤的丫頭從門外踱了進來,輕聲問道,“七皇子妃為何還不動身?這才嫁過來第一天,總不能讓老夫人等吧?”
葉綾雪看向她,那是曾經服侍過她的兩個侍女中的另一個,名叫安芷,是華淩輝的祖母陵安夫人的侍女,後來說是贈了給她,其實是在監視她,待她十分惡毒刻薄。
說起這陵安老夫人,她是前朝公主,勢力雖不能影響朝廷,卻也算得上極大。
在華淩輝離開皇宮之後陵安夫人將他養大,她對自己的孫子十分疼愛,容不得任何人傷害,因而也十分看不慣葉綾雪這個庶女,時常刁難唾棄,而她越是唾棄,華淩輝也就越是厭惡葉綾雪,可若想得到華淩輝的信任,也就必須得到老夫人的信任。
葉綾雪也不顯露自己的厭惡,她一點也不急。
歆柳取來馬上取來常服,笑道,“這便在準備了。”
葉綾雪點了點頭,手腳麻利地換上衣裳,讓歆柳為自己上妝。
前世在婚前天下人便知道華淩輝娶的是個庶女,自然不會有人為了看一個庶女而踏破門檻,大概就是那時華淩輝對宰相恨之入骨,認為那是對他的侮辱,因而後來才會常常嫌她晦氣。
葉綾雪雖生得不及葉紅煙貌美出眾,卻也是落落大方,儀態端莊,清秀典雅,不失皇族臉麵。
七皇子府的人本不多,但自從華淩輝將安陵夫人接回府上之後,又陸續接了幾位外家的姨娘和兄弟姐們,七皇子府的人氣竟也不比相府弱。
廳內熱鬧非凡,一屋子的人,看起來其樂融融紛紛向七皇子道喜,其實都是各懷心事。
老夫人坐在堂上,和顏悅色地接受著眾人的道喜,目光放在華淩輝的身上,她對自己這個外孫十分滿意。
逸晉王華逸凡也出現在廳堂之上,與華淩輝以禮相待,但隱隱目光之中透露著一股懊惱憎惡。逸晉王抱拳以禮,不是說兩句討好的話,他是外親,雖然得皇帝中意賜了華姓,跟華淩輝的關係卻是比較疏遠的,因而不管他說什麼華淩輝也隻是一笑置之。
“恭喜七皇子殿下與相府小姐成婚,近來江湖上瞎傳七皇子妃的不利謠言,這可真是罪大惡極。”逸晉王幽幽地道,不禁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明,他們都對這件事十分關心。
但華淩輝倒是全不在意,臉上泛起一股嘲弄的笑意,“多謝王爺關心,此等誤傳不須理會。”
逸晉王冷笑,“卻不知皇上是否也不在意,七皇子殿下還是想想如何平定流言更為重要。”
婚禮隻說是跟相府的小姐聯姻,大家都因為七皇子求了賜婚與葉紅煙成親而倍感興趣,卻不知道成婚的到底是哪位小姐。
華淩輝負手而立,自信地挺起胸膛,麵露喜色,“逸晉王所言極是,這流言可是妄圖抹黑我皇族,屆時還要請王爺助我一臂之力,清除惑言。”
逸晉王皺了皺眉頭,他是想唬唬華淩輝的,哪想到卻被華淩輝繞進去了,反而還要幫著他“為皇族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