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綾雪留下來照顧葉紅煙,她抬眸看了一眼床上的葉紅煙,那真是一張娟秀靈雋的臉龐,瓜子般的下頜,肌膚因失血而更顯白皙,這樣的傾城美人,果然才配得上野心十足的男人。
葉綾雪淡淡地回過神,自從她認識了聿玄以來,好像就被聿玄的淡然傳染了,不再那麼容易將憤怒和仇恨表露出來,沉默是那些複雜情緒的最好歸宿。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女子忽然將手中藥瓶狠狠擲在地上,猛地發出一聲刺耳的響聲,陶瓷碎成了片,裏麵的液體正不停地外泄。葉紅煙瞪著葉綾雪的臉,終於等到無人在旁的時刻,怒火已經忍不住了:“葉綾雪,是你讓下人對我下手的吧?”
葉綾雪看著地上的瓶子,彎腰撿起,起身麵帶笑意:“姐姐,我若是想要害您,怎麼可能隻戳破一個下人的真麵目呢?姐姐藏的秘密可不比歆柳少。”
葉紅煙渾身一抖,臉上頓時露出了震驚的神情,她脖子上的傷本就沒什麼事,隻是趁著自己受傷而故意讓傷口變得顯眼了些罷了,沒想到這卻成了葉綾雪的墊腳石,讓她支走了自己跟華淩輝之間唯一的通信之人。
不過,顯然葉綾雪所知道的秘密還不止這點,這讓她恐懼,果然母親說得沒錯,這個人絕對不能久留!
可是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將她趕出七皇子府,甚至除掉她呢?
葉紅煙收起震驚,露出和藹的笑容:“葉綾雪,但願七皇子也會喜歡你吧。”
真是直白的宣戰啊,葉綾雪眯起眼睛來,笑意燦爛:“我倒並不期待。”
靈翠苑等於收拾出來給葉紅煙暫住了,照理來說,未出閣的女子在男人府上借住這是很不合理的事情,尤其像葉紅煙這麼家教嚴謹的女子,更不可能被允許有任何汙名。她如今出現在這裏,恐怕是她的宰相父親無路可走了吧。
在宰相被迫休假之後,那些一直向著他的官員便不敢輕易與他接觸,各個人人自危,怕受到牽連,很明顯皇帝對葉重天有所不悅,這火焰若是燒到了外麵,那可真是燒誰誰痛。
葉綾雪此時正坐在華淩輝的房間裏刺繡,這房間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屬於華淩輝的獨特氣味——她不喜歡的氣味。
若不是葉紅煙貿然拜訪,她今天本該逐一拜訪徐氏一家,奈何葉紅煙的介入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葉綾雪樂得這個效果,這裏的人她哪個沒見過,哪個有什麼手段會不清楚?
屋中仍然點著蠟燭,歆柳被扔出府之後老夫人便派安芷替她打點,告訴她很快就會將她的下人接回府上。
不過說是將自己的丫鬟召來,沒想到來的卻不止秀音一人。
夜色正濃,兩道倩影端著臉盆和被褥推開了七皇子臥室的門。
其中一人開門便道:“小姐,秀音好想你啊!”說著將臉盆往地上一擺,恨不得馬上撲到座旁之人的懷裏。
葉綾雪看著麵前這個俏麗可人的小丫頭,不禁會心一笑,可眼睛卻移向了站在秀音身旁的女子身上。
那個女人文靜素雅,一舉一動之間儀態端莊,有著超乎平常侍女的特殊氣質,淡淡的妝容不施點綴,卻仍然顯得秀色可餐,重點是,這個女人不該出現在七皇子府上!
葉綾雪放下手中刺繡道:“素白,是我義兄讓你來的?他現在在哪裏?”
素白微微一欠身,深邃的眸子中似乎看不出任何情緒,她道:“七皇子妃,若素白沒有記錯,容大哥似乎說您是他的妻子,為何您會嫁給七皇子呢?這件事情我家公子不能理解,若您不能給出合理的答案,素白恐怕會強行將您帶走。”
葉綾雪也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女子身上有著像秀音那樣柔軟的女孩所沒有的氣息,應該有些本事,也好,聿玄不在的時候有這個女子保護更好,她笑道:“我義兄恐怕是希望你們能將我帶走並保護我,所以才說我是他的妻子的,但你們不也沒有相信他的話嗎?我現在是七皇子妃,我不希望你做多餘的事情。”
“那麼恕素白冒昧一問,”素白仍是禮數周全,這樣的儀態形象,就算是名門閨秀也未必有,葉綾雪花了多少心思才入骨入髓地學會了宮廷禮儀,素白身上有那樣的影子,“七皇子妃可是為人所逼?”
葉綾雪還沒接話,秀音已經先一步拉住素白說道:“當然是啊!你以為我們家小姐為何要支開你寧願被那個混蛋帶走呀,還不是為了你家公子還有容大哥的性命!”
素白歎了口氣:“原來如此,輕魔教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七皇子妃,素白替我家公子感謝您。”
葉綾雪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她的感謝,若不是知道白瀧和容謙中毒不淺,她其實也有考慮過遠走高飛,他們兩人中毒多少也有她的錯,雖然沒有什麼可被感激的,但素白對她有用。
葉綾雪揚眉道:“素白,有人欲對我不利,你可願意留在七皇子府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