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皇子妃。”秀音心中有幾分擔憂,自從那日聿玄匆匆離開葉綾雪的房間以來,她再也沒有看見聿玄接近過葉綾雪,也許是身為庶女的下人對災禍獨特的敏感,她覺得她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始終纏繞在葉綾雪身邊,不能散去。
葉綾雪如今住的地方是華淩輝寢殿的側房,近來數日華淩輝都在書房過夜,確是忙得無暇碰她,她的側房比任何一個小姐的寢室還安靜。
然而此時的正廳卻並不安寧。
相府的大小姐和大公子親自造訪,這其實在七皇子府並不是新鮮事了,隻是這次接見他們的不是七皇子華淩輝,而是大姨娘霍氏和大小姐徐秀麗。
聽說了桂花糕裏有毒的事情大姨娘連臉都青了,心料這葉紅煙尋仇竟然敢利用他們徐家的人,簡直罪不可赦。
廳堂上氣氛詭異得很,葉紅煙與身邊高大的男子一同被迎進廳堂,桌上已經為他們備好茶了。
大姨娘霍氏正閉目養神,兩位丫頭為她捶肩揉腿,顯得頗為貴氣,對下人傳喚相府二人到來的話充耳不聞。
徐秀麗睨了眼葉紅煙,輕聲對霍姨娘道:“娘,相府的大小姐到了。”
霍氏這才不情願地睜開眼睛,盯著葉紅煙那俏美的臉蛋好半天,慢慢露出了笑容:“兩位來了,可惜今日七皇子有事在外,不曾回來,招呼不周還請二位見諒。”
徐氏家族依靠著陵安夫人的名號,在京城有頭有臉,就算是達官顯貴顯赫至宰相地位,對徐氏也必須要行禮的,紫衫玉冠的男子也來這七皇子府數次了,可他很少見到霍氏的接待如此隨意,他匆匆行了一禮,清爽白淨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滿,雙唇緊抿,靜觀其變。
葉紅煙倒是笑得很是燦爛,她可是為華淩輝做了大好事,想著他一定會八抬大轎將她迎娶過門的,於是也對徐氏態度好得:“是啊霍姨娘,紅煙未知七皇子行程,冒昧前來拜訪,還請霍姨娘和大小姐不要見怪。”
霍氏微笑著說道:“葉大小姐有心了,快請坐。”
徐秀麗冷笑著看著二人,她見過那位相府大少爺也有許多次了,他與七皇子的關係頗好,經常被七皇子請來府上暢談,七皇子似乎很有意願促成他與徐千鶴的好事,千鶴那孩子還那麼小,根本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何況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英俊開朗、清俊至極、風流瀟灑,背景又很好,可她偏是覺得這男人橫豎還不如七皇子身邊一個侍從,不論哪個方麵都是無法比擬的。
下人給兩人端茶遞上點心,葉紅煙看著盤子裏的瓜果鬆餅,不禁也讓下人遞上自己的好意:“紅煙亦有些小心意想要送給霍姨娘和大小姐,還請笑納。”
兩名侍女登時端著手中的大禮遞到二人麵前,可剛剛得到自己心中最渴望之物,再看這送上來的珠寶玉石,徐秀麗直覺得這禮實在太過膚淺,也不是什麼鮮見昂貴的東西,他們七皇子府裏比比皆是的玩意拿來送人,實在有些小氣。
徐秀麗笑了笑:“多謝葉大小姐好意。”
這時旁邊的葉紫鬆忽然開口說道:“在下方從邊外回來,聽說家中有位五妹嫁入與七皇子為妻,不論是出於對妹妹的關心還是與七皇子多年友誼,在下很想見上她一麵。”
霍姨娘也讓下人收下了盒子,她雖然不喜歡葉紅煙,卻是不敢得罪葉紫鬆的,畢竟她非常清楚葉紫鬆與七皇子的交情,這個時候他想要去見那個七皇子妃那實在再好不過,聽說那七皇子妃也是中了毒的,他就算去了也肯定碰壁,她於是高興地道:“葉公子言重了,采桔,你帶葉公子去見七皇子妃吧。”
名叫采桔的丫頭連忙答應,興致勃勃地給葉紫鬆帶路:“葉公子還請隨采桔來吧。”
葉紫鬆起身,轉臉對葉紅煙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而葉紅煙也複以笑容,不知與葉紫鬆打的什麼主意,但不管她打的是什麼主意,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她很快也就笑不出來了。
“葉大小姐,”徐秀麗待葉紫鬆離開後忽而道,“今日我與幾位姐妹在後花園飲茶,有幸嚐到了大小姐送來的糕點佳肴,這裏還留下一塊,姐妹們都希望能與葉大小姐一同分享,還請您不要嫌棄。”
葉紅煙秀目微轉,看見下人端著隻有一塊桂花糕的碟子遞到了自己麵前,葉紅煙向來不是傻子,別人要在葉紫鬆離開之後,如此“誠心誠意”地將剩下的食物分給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不禁皺起眉頭。
徐秀麗可不輕易放她,抬手做了個“請用”的姿勢,下人馬上將碟子遞到她的麵前來:“您不賞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