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揮揮手,屏退侍女。
銅鏡之中的男人高大偉岸,曾幾何時她是那麼期待男人能多些來他閨中,日盼夜盼,隻望鏡中能出現他的容顏,可等來的永遠都是他與別人纏綿悱惻的消息,如今她已不想再看見他靠近他,他卻像個臭蟲黏上來,不能一腳踩死,也無法視若無睹。
素白生怕他會不喝那酒,她再次說道:“七皇子,您要的桂花酒已經奉上,可需要素白倒酒?”其他侍女走了,她得扶著葉綾雪,免得葉綾雪直不住身子會跌倒。
可華淩輝的眼色可不像是希望她呆在這裏。
“不用。”
“七皇子殿下,這……這酒七皇妃很是愛喝。”
“哦?是嗎?”
華淩輝的冷淡足以讓她不知所措,有些話說得越多越有問題,她很清楚這一點。
“是,若沒有其他事,素白便先退下了。”
“下去吧,”華淩輝看著她將葉綾雪扶上床,紫衣輕擺,他坐在茶幾旁,手指玩弄著酒壺的壺口,正當素白準備出門,他驟然道,“慢著!”
素白渾身僵硬,站在門口不敢動彈,而床上的葉綾雪也隨之一寒。
“請七皇子殿下吩咐。”
“今夜不許任何人來這裏打擾,若有違者,格殺勿論。”華淩輝神態清幽自然,絲毫不像在說一句狠話。
素白默,闔門離去。
她微微預感華淩輝並不會喝那壺酒,可華淩輝又是那般武功高強的人物,若不投毒,還能有什麼其他法子?
不過,她正轉身,忽然麵前又悄無聲息地站著個人,而且,還是跟行伍中那個是同一個人!
素白馬上奔過去拉住他,快步往院外走,男人的手特別冰冷,但手掌很柔軟,看不出來是武功高強的主兒,他也任由她拉著離開那個地方,並不反抗。
“光憑那藥恐怕不行,華淩輝防人之心如此縝密,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錯的。”素白擔心地道。
到了地方,男人很快就鬆開了她的手。
月光微弱的清輝之下,映照著男人清淡漠然的神情。
素白完全看不懂他的意思,百感交集:“您難道忍心看著她失身嗎?早知道我就該讓白公子名正言順地來搶,不該幫你!”
男子漠然地道:“丫頭,你是容謙派來的?”
怎麼突然提到容謙?是了……這難道是危險的信號?慕容錦曾經告知她,眼前這個人是被華淩輝派去殺容謙的,那如今他忽然問起這件事,難道是想要她的命?
素白退後半步,男人一把將她拉回了自己身邊:“說。”
“是,又怎樣?”素白眉頭一沉,急忙運氣防禦他下一步動作。
男人卻並不打算對她做什麼,隻是輕輕勾了勾嘴角:“告訴我,他跟七皇子妃是什麼關係?”
“難道你跑回來就為這件事?”素白感覺莫名其妙,“我們也不清楚,但容大哥必定會回來帶走她的,我一定要保護她到那個時候。”
男人看了看華淩輝所在的方向,淡淡地道:“那他可要遺憾了。”
“什麼?”素白震驚,“你不救她?那你回來做什麼?”
男人負手而去,好似跟她走這一遭完全是為了問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事情做完了,自然便回來了。”
“做完了?那容大哥豈不是……?!”
素白驚慌,正欲追上去,身旁樹上忽然傳來男人略顯稚嫩的聲音:“別追了,要不是你照顧葉綾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你是容謙派來的這件事,他都能殺你一萬次。”
“阿四?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恢複記憶了?”
“沒有呢,長話短說,你不可能跟華淩輝硬碰硬的,這件事就交給主子自己去處理吧。”
“他?為何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既沒有恢複記憶,那他又怎可能違抗華淩輝?”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總比咱倆去送死的好吧?”
“你!”
阿四沒有興趣在這裏跟她拌嘴,倏然離去。
而此時此刻,房內的溫度卻是越來越高,下人早前點起的熏香過於濃鬱,此時更讓人有種迷醉的感覺。
她的一雙明亮的眼睛咕嚕嚕地看著華淩輝,一刻也不離開他。
這男人……他怎麼還不喝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