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搞清楚華淩輝和任逍遙的目的之後,葉綾雪回到冥王府,麵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平靜地坐在湖邊,目光直直地看著湖水泛著波光。
今日起風了,到處都不平靜。
她命阿四將左明等人留下,不許他們去三皇子府,這樣左明也不可能被華淩輝抓到,那華淩輝的手說不定就會這樣廢了。
聿玄怎麼還不回來呢,就算要離開冥王府,她也想好好跟他說兩句話。
葉綾雪一直坐在那兒等,漸漸,天氣變得更加悶熱,黑雲壓頂,好似快要下雨了。
陰氣太甚,她心口微弱地疼了起來,那攝魂釘的位置打得真是準,明明將她的心穿透了,為何她的心卻還活著,會為誰而痛。
平日這個時候聿玄一定會從後麵抱住她,逗她樂逗她笑,給她送上好吃的,怕她冷怕她熱,如果這些美好突然間全都要還回去,她的心要如何承受得起?
葉綾雪啊葉綾雪,早叫你不要跟他太過接近,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呢?
她抱著自己的雙膝,黑雲密布,天色白晝如夜,繼而大雨傾盆而下。
還不回來……
她有些坐不住了,走到小橋上,站在那兒滴滴答答地淋著雨,這樣她的心似乎也能安靜一下。
秀音打著小傘回來,見到自家小姐竟然站在橋上淋雨,慌忙撒開步子衝上去:“誒呀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這、這要是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怎麼辦?染了風寒,聿玄會照顧她啊,以後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秀音,如果華淩輝在找我,你覺得他為什麼要找我?”葉綾雪輕聲問。
秀音一愣,還以為葉綾雪已經燒傻了,趕緊摸摸她的額頭:“小姐,您這是怎麼了?七皇子怎麼會找您呢,他要找也是找活著的人報仇啊。”
“如果他知道我沒死呢?”
“那也不應該找您啊,您隻是一個女人,他不是喜歡大小姐麼?難不成他想找您來複仇不成?別亂想了,小姐,除非七皇子喜歡上小姐了,不然他不可能跟一個所有人都傳言死了的女人過不去的。別想了。”
“對啊……他為什麼跟我過不去?”葉綾雪嘴裏念叨。
除了恨,她找不到其他華淩輝要找她的理由,可她認識的華淩輝不是這樣的人,她都還沒有開始複仇,對於沒有用的棋子華淩輝從來不屑一顧的,他甚至都沒有見到她活著,為什麼要花力氣去找?
“回房吧小姐。”秀音催促著。
葉綾雪點點頭,隨她一起回房。
果然。
入夜之後葉綾雪覺得身上忽冷忽熱的,整個人暈乎乎的,腦袋很是難受,好像還真的染上了風寒。
天上還飄著幾滴鵝毛雨,對於氣候幹燥的玉溪國來說,能在一個夏季連下幾場大雨實屬難得,許多人都將它歸功於冥王的回歸,不少人紛紛將禮物進獻到冥王府來。
葉綾雪躺在床上,聽著秀音又說誰家送來了禮物,心裏卻興奮沒有絲毫興奮。
她若離開,誰也不帶。
這一次,她一個人遠走高飛。
她會獨自找華淩輝複仇,獨自去尋覓凜妃,獨自拉著該死的人去死。總之,不能再給聿玄添麻煩了。
迷迷蒙蒙之中,她忽然感覺有人推門進來。
是聿玄嗎?
葉綾雪翻身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利索地穿好外衣走下來。
正要開口,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突然在轉角門外響起:“這裏就是你的睡房嗎?嗬,我能上去躺一躺麼?”
葉綾雪好不容易簇起的笑容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他、他還帶了個人來?一個女人?
葉綾雪下意識地縱身一躍,飛身上了房梁,冥王府房間的擺設大多都很簡約,沒有地方可以藏人,葉綾雪也隻有輕功值得驕傲,這麼縱身一躍,翻身而上悄無聲息。
接著,她便看見那身穿彩蝶琵琶襟衣,下穿前短後長荷葉裙的,腰帶長長流蘇墜的女子,這女子生得很俏,不到二十歲模樣,清麗脫俗,高貴之中帶著幾分妖孽之氣。
這個女子手邊正挽著一個人,正是麵容冷冷淡淡的聿玄。
見聿玄不回答,她晃了晃手,頭上的幾顆水晶墜便發出好聽的碰撞聲:“怎麼,到底行不行啊?”女子嬌嗔道。
聿玄合眸,聲音十分淡漠:“行。”
行?葉綾雪忽而慘淡一笑。
聿玄,你竟然說“行”?
葉綾雪有些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這女人是誰,她以前從未見過,從穿著來看明顯是玉溪的姑娘,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也不知道是要勾引誰。
然而女子聽到他的準許,登時愉快地飛身撲上了床。
聿玄四處看了看,好像在找些什麼似的。
女子翻了個身,仰麵躺在床上,將發絲垂在床邊,仰頭看著聿玄,這一仰,傲人的事業線登時顯現,雙峰高聳,十分誘人。她道:“找什麼呀,你的侍衛不是說了嘛,她在湖心亭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