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有月光,隻不過相當朦朧。朦朧的月光照在山野之間,到處都是影影卓卓的看不太真切。我注視著那三間小石屋,既盼望會是那兩具骷髏走出來,又擔心真的會是。
僵屍會行走猶有可說,畢竟它還有大腦、肌肉和神經,不排除仍然保存著一些本能的可能。但骷髏會行走就未免太過神奇,因為那就隻是一副骨架而已,沒有肌肉神經,更沒有大腦,什麼樣的神奇力量才能驅動一副骨架起來行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石屋那邊始終沒有什麼動靜。我抬腕看了看表,發現時間已經是晚上8:56,然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今晚上不撞鍾打鼓了?或者,是因為發現我們在旁邊窺伺?還是因為毛子開槍打掉了一顆骷髏的腦袋?
小石屋那邊仍然沒有動靜。我再次抬腕看了看表,都就剩1分多鍾了。難道說昨晚聽到的9點鍾鼓聲,隻是一個意外?
我把左手腕抬在麵前,左眼的餘光看著手表的表盤,右眼緊緊盯著小石屋。這麼富有神秘色彩的事情,我可不想在低頭看手表的時候錯過什麼關鍵的瞬間。
然而,還是什麼異樣都沒有。
當秒針和分針再次在12重合的時候,猛然間,悠長的鍾聲,出其不意地響了起來!我的心髒猛的一跳,心道:來了!
就在我們都盯著的地方,就在我們前麵的那個地方!
但是,那裏根本沒有任何人!也沒有看到任何異樣的東西!甚至於,那口鍾根本就沒有晃動!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緩住怦怦的心跳,舉起事先調節好焦距的望遠鏡看去。目鏡裏的一切仍然是十分安靜,沒有骷髏走出,銅鍾沒有晃動,撞槌也沒有晃動……隻有習習的秋風吹拂在我背上,陣陣發涼。這他娘的,實在太怪異了!
鍾聲止歇之後,鼓聲隨即響起。
月光如此朦朧,沒人敲的鍾鼓自己響起,這不能不讓人頭皮發麻。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隻摸到一手的雞皮疙瘩。
更怪異的還在後頭。鼓聲止歇之後,我忽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聽到了說話的聲音。這聲音絕不是美隊和毛子兩個老外的,也絕不是文瑜的,更加不會是我的。這聲音聽起來是兩個人在對話,句子非常難以聽懂,調子很怪,發音更怪,我隻能聽出說話的這兩個人年紀都不算小了,起碼也有四十左右了。
說話聲還在繼續,我轉著腦袋把四周都看了一遍,但就是看不到任何陌生的人影。朦朧的月光照著山頂,秋風徐徐而過,真正是月白風清,簡直可以對酒當歌,但非常不協調的就是這古怪的鍾鼓聲和說話聲。
難道我們聽見的是鬼說話?
過了一會之後,說話聲止歇,傳來的是砰的一聲悶響。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裏聽過?
我在苦苦思索的時候,文瑜忽然爬下樹來,打著手電飛快地向小石屋那邊跑去。美隊和毛子紛紛出聲詢問,我擔心她有失,趕緊也爬下樹來,趕在她前頭。
文瑜邊跑邊對我說道:“剛才那最後一聲是關門的聲音,好像就是關上那扇石門的聲音!太怪異了!不看個清楚,終究是放不下心!”
幾秒種後,我們跑到了鍾鼓架那邊。此時這邊的鼓聲已經止歇,別處的鍾鼓聲也已經止歇了。
文瑜直接就伸手要去推裏麵有兩具骷髏的小石屋的門。我一把攔住她,左手舉著手電,右手舉著手槍,一腳踢開了石門。
外麵雖然有月光,但石屋沒有窗戶,裏麵是黑漆漆一團。我把手電光對著記憶中白天裏的骷髏位置照過去,一顆白森森的骷髏頭立即躍入我的眼簾,正對著我和文瑜,兩個空洞的眼眶裏似乎閃過一絲光亮。
在黑夜裏看到這樣一幕,即使是我也不由得大吃一驚,渾身寒毛直豎,想也不想,直接就是一槍打去。砰的一聲槍響過後,那顆骷髏頭的臉頰骨立即穿了個大窟窿,脆弱的頸椎骨直接被巨大的推力推斷,骷髏頭啪地一下掉落到了地上。而受到推力影響,那具骷髏整個往後便倒,推著它旁邊的另一具骷髏一起摔倒在地。
我喘著粗氣再看時,那具骷髏並無異樣,坐在它旁邊的另一具骷髏也沒有異樣。我使勁揉了揉眼睛,難道剛才是我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