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亮光,眾人都安靜了下來,也都紛紛掏出打火機火柴之類點著,去尋找我家那被滅掉了的煤油燈,重新點上。
大廳裏重新亮堂起來,光明重新驅走了黑暗。我四下打量了一下,阿土伯仍然盤膝坐在椅子上,不言不動,我擔心他別不會是在黑暗中遭到什麼襲擊變傻了,那可就是大問題了。
我正想上前去問,阿土伯自己舉起手來,朝我擺了擺手,意思是他沒事。隻是他沒法說話,我也不能具體地知道什麼。
好一陣之後,大廳裏重新恢複了秩序,隻是人人都在大眼瞪小眼,議論紛紛,就像菜市場裏一樣,各種語聲嘈雜,簡直要聽不清楚人們都在說什麼。我老媽子對我說:“吵死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誰在喊詐屍?”
這確實是個問題……誰在後麵喊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可惜我現在顧不上去看,文大小姐還在房裏沒有出來,也沒聽見她說話。我抬腕看了看表,猶豫了一陣,擠過去舉手敲門,大聲叫道:“文大小姐!你換好衣服了嗎?”
房裏麵沒有反應,既沒聽到文大小姐的說話,也沒聽到大花貓的叫聲。我又叫了幾下,文瑜還是沒反應!
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我看了看房門,雖然不是很結實,但我一下子要破門而入,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轉過身看了看旁邊的幾個漢子,對他們說道:“幫我打爛這扇門!”
幾個漢子明顯有些莫名其妙。我提高聲音說道:“人命關天!”
村裏的人大多數都是淳樸的,聽到說人命關天,不敢怠慢,立即過來幫忙。我和一個漢子在前麵,後麵的人則用力推著我們的屁股,大家一起發力朝房門衝去,狠狠地撞在房門上。那房門到底隻是農村常見的薄木板做成的門,如何扛得住四五條大漢的衝擊,當即被一下撞開,門板都破了。
不過那樣的破,隻是相對的,也就是門板被撞破,門樞被撞歪,門背後的鎖扣還在鎖著。我再伸手抬著門板,使勁一叫力,,便將房門抬開,露出了可供一個人鑽過的縫隙。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文大小姐還是沒有聲音,倒是聽到大花貓發出喵嗚一聲,好像從窗子竄走了。大廳裏的人也都聽到了動靜,紛紛轉頭看來,有些熱心的人便擰亮了手電筒,遞過來給我們,七嘴八舌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顧不上回答,打著手電彎腰從門縫裏鑽過去,將手電朝床那邊的方向看去。房子中卻沒見到人,床邊也沒有,到底是哪裏去了呢?
我心急如焚,直接鑽過去,順手打開了門背後的鎖扣,然後打著手電朝裏麵走去。這房間是不大,但因為沒有電,也沒點上蠟燭煤油燈之類的,很黑暗,看不清楚。
房門打開,幾個漢字也湧了進來。老媽子叫道:“哎呀!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我顧不上回答,用手電到處晃了一下,手電光掃到窗戶那邊有動靜,再掃過去一看,天啊,原來是文大小姐的兩條腿,已經離地而起,方向大概是正對著我這邊,擺出一副奇怪的姿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把她從從窗戶裏往外拉一樣!人如果自己要爬窗戶,雙腿不是這樣子的!
我們那裏的窗戶不是鋁合金窗戶,是古老的木頭窗框、木頭窗欞和木板做成的窗戶。窗欞之間的縫隙當然是不足以讓人鑽過去的,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行。所以,文大小姐會被人拉著向窗外拉去,唯一的可能就是,窗欞被人打斷了!
而事實上,它也真的斷了。
我見到那副情景,真是又驚又怒,大吼一聲:“什麼人?住手!”
我想我當時的那一聲大吼肯定是非常的響亮而震撼的,我自己都能聽到房子四周的牆壁嗡嗡的回響。不過我可沒有心思去體會,打著手電飛快地往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