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半日路,已經是口幹舌燥,遠遠的瞧著前方有一間小茶鋪,蘇橘安說道:“我們在前方歇息一下再趕路吧。”
“好。”顧霆君說道,“你在前方等我,我待會兒就來。”
蘇橘安到了茶鋪前方,下了馬,將馬韁係好,讓老板上了兩碗茶水,邊喝著邊等著顧霆君,以為他方便去了,也沒有多想。
這時候有三個趕路的行人也來了茶鋪讓老板上了茶,喝了兩萬茶水,趁著歇息的功夫,邊說起閑話來。
“餘家那事兒你們聽說了沒有?”一人說道,“一家上下十幾口人,一把大火燒得幹幹淨淨。”
“什麼被火燒得,看你的樣子就不知道內情!”另一人掌握著談資,洋洋得意的說道,“餘家一門是被滅口了!可憐呢,十幾口人,連孩子都不放過!”
“何人如此心狠手辣,要把人全家都殺了?”
“這……我跟你們說了,你們可不能夠告訴旁人!”那人放低了聲音說道,“我有個親戚是在青州獨山縣做衙役,前些日子我去他們家探親,說起了此事。餘家有個女兒,年方十六,那叫個貌美如花,要不怎麼叫做紅顏禍水呢,那位餘小姐就找來了禍端!且說三個月前的一日,那位餘小姐帶著丫鬟上街,其美貌被一位京城來的貴公子給看重了,那餘小姐也是性子烈的女子,將那位公子給罵了個狗血淋頭。餘家人隻知道這位小姐被人輕薄,不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為了將自家小姐給救出來,將那位公子給打了一頓。”
他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這一打就出了問題了,那位公子這天晚上就偷偷的潛入了餘家,將那位餘小姐給強暴了,那位餘小姐一氣之下自盡而亡。餘家人如何肯依,要拉著他去見官,這位公子亮出了身份也無濟於事,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命人將著餘家老少都給殺了,然後在點了一把火,將一切都燒為了灰燼。”
“原來如此,這餘家到底真是夠冤的,不知道那位公子到底是何身份?難道這餘家就沒法子沉冤得雪了麼?”
“估計難哦!”那人搖著腦袋說道,“這獨山縣的縣老爺是個好官兒,此事在他地界之上,如何肯當做意外了事?查明前因後果之後立即上書給大理寺,事關重大,懇請派欽差前來調查此事,但是送出去的奏折石沉大海,沒有回應。而一個月前,這位縣老爺也不明不白的沒了,說是生病,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呢!新上任的縣老爺還敢查這件事情麼?估摸著這事兒也就這樣了,餘家十幾口死了也就白死了,誰讓他們命不好,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呢!至於那位下毒手的公子的身份,我那親戚不肯說,也怕是招惹麻煩!”
“這什麼世道啊,全家被人殺了,凶手還逍遙法外!”
“喝茶!不說了不說了!”
蘇橘安將他們的話一字不落聽在耳中,與長孫啟再香囊之內發現的紙條之上的內容相差不多。那張紙條上的內容字跡清秀條理清晰,應該不會是出自一個侍女之手,而獨山縣的事情既然連大理寺都不知道,她又是如何得到那一張紙條的?
那位公子的身份到底是誰,那紙條之上並沒有明說,她起先懷疑是李昶隆,故而李昶隆才會如此緊張這件事情,但是李昶隆身為太子出京太不容易了,而三個月的確就在京城,那麼此事應該就是李昶隆的手下而且官職地位並不低。
蘇橘安正在思索著這件事情,顧霆君一屁股坐下,獻寶似的將一束白色泛藍的小花遞到了她的眼前,笑道:“方才在過來的路上瞧著這幾朵花長在高坡上,這個時節它們還開放著,淩霜傲雪,足見其品格。我覺得這花頗有幾分你的影子,故而折回去采摘來送你!”
“幹嘛做這麼無聊的事情?”蘇橘安微微蹙眉說道,“我又不喜這些。”
“在你瞧來無聊,我卻不這麼覺得,你嘴上說不喜,心裏麵未必沒有軟一下。”顧霆君微微笑道,“拿著吧,看著美麗的東西,心情也會好一些吧。”
顧霆君要將花塞到蘇橘安的手上,蘇橘安蹙眉將花束打落在了地上,冷聲道:“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你喝茶休息一下吧,我到那邊去等你!”
蘇橘安起身離開,顧霆君看著散落的一地的花歎了口氣。
“真是世風日下,瞧著這兩人的穿著打扮也是富貴人家,卻不曾想好這龍陽之風,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避諱一下。”那吃茶的三人議論道。
顧霆君的一番心意叫蘇橘安無視了,心中這是不爽,這三人又多嘴多舌,他正愁沒地方出氣呢,起身上前就是一腳將那桌子給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