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蘇梓軒的婚期臨近,這齊侯府逐漸熱鬧起來了,觸目可見都是喜慶的紅色,以及下人們臉色洋溢的笑容。
誰也沒有想到對這樁婚事最上心的居然會是顧霆君,他送來給蘇橘安的禮物,但凡值錢一點的都被盡數還了回去,所以也不再給她送東西,反倒是給她親近的人送了起來。
不管是紫薇宮還是齊侯府,悠然郡主亦或是章海逸,個個投其所好,就連在遠郊莊子裏麵的三夫人母女三人都照顧到了,更不要提蘇鴻光以及即將成婚的蘇梓軒了,這禮物似流水一般的入了齊侯府。
不管如何,顧霆君不僅僅隻是對蘇橘安上了心,對她身邊的人也是上了心的。在外人眼中,顧霆君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婿,更何況還一表人才前途無量,也不知道叫多少人羨慕起來。
對比起來,同樣是賜婚,楚王對蘇長樂的心思但是顯得平淡了許多,除了節慶有所走動以外,倒是沒有太大的表示。蘇長樂處處不肯落於人後,心中自然多了幾分介懷。
更何況蘇橘安與顧霆君的婚事還已經定了下來,而她與楚王的婚期,楚王也沒有給一個準確的說法,改日定要老太太去給楚老王妃說說,早日將婚期定下,隻有正式成為楚王妃之後,方可放心下來。
三月二十一,春祭之日。紫薇宮行春祭,祈一年風調雨順。
蘇橘安第二次登上了祭台,俯瞰下方站著的文武百官。上一次就是在這個高高的祭台之上,她知道了權力的對於人的誘惑。而權力的背後,卻是更含著利益之爭,以前是太子與二皇子鬥,現在軒轅侯與白丞相爭,隻要利益分配尚不均勻,隻要人心之中還有貪欲,這個爭是永遠平息不了。
縱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要權衡自己與百官的關係。
有人在的地方,就永遠沒有風平浪靜的時候。
而這一次皇後的臉色依舊緩和了很多,她不用擔心蘇橘安被皇帝納入後宮,但是頂著這一張臉的女人,她依舊還是容不下。
如今顧霆君異軍突起,與紫薇宮聯手,隻怕已經暗中與二皇子勾結,他日必成後患。而蘇橘安這個女人,將來或許會成為他們母子的心腹大患,分明就隻是個不入流的丫頭,從她第一次見到蘇橘安開始,她心中就多了這麼一絲不安。
不過這個丫頭暫時還不是她最大的隱患,她最為擔心的還是東宮的事情。
李昶隆雖然在軒轅侯的大力支持之下才當上了太子,但是他們母子都不願意受製於人,所以才與白丞相聯姻,以來徹底鏟除二皇子的勢力,二來則可以用白丞相牽製軒轅侯。
二皇子倒是一蹶不振,不足為慮了,但是沒有想到又出來了一個以前悶聲不響的顧霆君,但是現在軒轅侯與白家的矛盾卻是越發的深了起來,有聯手對付外人的時候,但是更多的時候是想要先安內,畢竟這太子妃的位置隻有一個,將來這皇後的位置也隻有一個。
鄭佩蘭生下了長子,對於鄭家來說是莫大的好消息,但是白淺若懷孕,若是生下嫡子,那麼兩邊的人更是會互不相讓。
現在軒轅侯的勢力的確是被牽製住了,但是也生出了許多的隱患。
皇後甚至想,將白淺若賜婚給太子,是不是皇帝深思熟慮的結果?或許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情形,東宮內部互相製衡,那麼誰還敢覬覦皇位呢?
這春祭十分的繁忙,蘇橘安一直跟在宮佑的身後,有必要的時候還需要親自去主持一些事宜。隻是這春祭是大事,總體還是所管,若是出了差錯,就是皇後也免不得要收到責罰,所以下人不敢不盡心盡力。
等事情忙得差不多了,蘇橘安打算離開的時候,一個宮女卻是將她叫住,皇後召見她。
蘇橘安眉頭微微一蹙,自重活這一回,對這個自己最大的仇人,還未真正的麵對麵過,她稍微整理了一下,隨後便是與宮女一道去了皇後暫時歇腳的碧柳山莊,至於其他的人,皇帝需要親耕,這一日不僅僅是皇族子弟,被皇帝器重的人都需要親自下田耕種,祈求一年的豐收,女眷則可以暫時歇息。
蘇橘安到了碧柳山莊,穿過一排排的柳樹,來到了湖邊。隻見皇後端坐於涼亭內,淡淡的看著四處的風景。
“臣女見過皇後娘娘。”蘇橘安福身道。
“平身吧。”皇後淡淡的看了蘇橘安一眼,她嘴角掛著一抹淺笑,一派母儀之尊,誰能夠想到這女人陰險毒辣,可以為了一己私欲,屠殺別人滿門呢?
“謝娘娘。”蘇橘安微微垂眸,將眸子裏麵的恨意掩飾好,坐下之後又道,“不知道娘娘今日喚臣女前來,所為何事?”
“本宮隻是想要見見你罷了。”皇後淡淡的說道,“數月之前,太子曾經希望本宮能夠出麵,向紫薇宮討一個人,這個人正是蘇小姐你,隻是後來太子將心思放在了政務之上,沒有再過問此事,本宮也隻當他是一時興起,沒有在意。後來,皇上便將你指婚給了顧霆君,前幾日太子來找本宮,說你願意成為他的內應,監視顧霆君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