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半空,早有準備的張烈已迅速念動咒法,在他身周立刻裹上一層淡黃色的柔光。落到地底的他沒像別人般摔個七葷八素被沙石掩埋,反而像落水一般,輕輕鬆鬆的便沒入泥土中,不見蹤影。
在土遁術的幫助下,張烈輕易排開泥土,魚兒般迅速向外遊去。由始至終所有的事都在他的預料之內,他也毫不擔心安妮和布拉特的安危,兩人一定可以脫險,現在他想的,是另一件讓他感到疑惑的事。
正不住遊動的他似乎感到什麼,轉過頭,雖然黑沉沉什麼也看不到,但張烈卻可以肯定有人正迅速追來。略一思索,他身子輕盈的一轉,已換個方向往更深的地底沉去。
既然想死的已經送上門,那我就成全他們好了。
被張烈和安妮破壞的羅馬地鐵線仍處於混亂之中,所有的列車停開,四通八達的地鐵通道也一片死寂。在某條通道頂端,水泥表麵忽然一陣波蕩,就如水波般翻起一圈圈漣漪,跟著一個人緩緩冒出,正是張烈。
落地之後左右看看確定四周空無一人,他立刻蹲在地上右手食指輕觸地麵,同時閉目凝神低聲念起連串咒語。低沉而古怪的念咒聲回響在空寂的通道內,泛起陣陣回音,份外有種詭異莫名的感覺。
隨著張烈念咒漸漸急促,隻見以他蹲身處為中心,一層比黑暗更黑的東西正緩緩擴散,將周遭地麵全部覆蓋。在這層詭異的物質中,似乎有無數看不真切的東西不住遊蕩,寂靜的通道中陰風驟起,森寒之氣大盛。
片刻,施法結束,張烈滿意的看看自己的傑作,隨即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便也消失在黑暗之中。整個通道重又安靜下來,看不到一點有人來過的痕跡。
沒多久,隨著通道頂數圈波蕩泛起,又有幾人跳了進來,當前一人正是黑巫師桑切。在他身後跟著幾名教廷衛士,隻看他們能跟著張烈到這裏,修行的水平就相當不俗。
發現到了這麼個地方,幾人四處張望,卻感受不到一絲張烈的氣息,不由都有些驚疑不定。一名教廷衛士低聲道:“桑切先生,我們是不是追丟了?”
桑切自信的道:“不可能,被我桑切盯上的人,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絕不可能逃脫。他一定就在附近,大家小心一點。”
說著他手中的木杖頂端微微一亮,已燃起一團碧油油的磷火,慘淡的綠光刺破四周黑暗。就在這時,桑切眼光不經意的在腳下一瞥,已勃然變色。
“快離開!”大叫一聲,桑切將法杖在腳底一杵,一團暗火已護在他的身周。
幾名教廷衛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雖聽到桑切的警告,但他們均本能的一愣。就這麼片刻工夫的耽擱,奇變驟生,
眾人腳下的地麵就如活過來般,在一陣淒厲的慘叫中,無數腐爛見骨的手臂雨後春筍般自地麵冒出抓向他們。同時結實的水泥地好像變成沼澤,又軟又粘,幾名教廷衛士竟身不由己的往下陷去,那些手已攀上他們的身體。
“嗚哇哇,這、這是什麼?”“救命啊!”驟然遇到這種事,饒是他們身為教廷衛士,遭遇過無數魔怪妖物,也要驚惶失措。
有暗火護身,桑切腳下的地麵還能保持硬實,而那些腐爛手臂一挨近火焰,便紛紛消融。這時幾名教廷衛士的身體已陷到腰部以下,他們徒勞的呼喊掙紮著,但身周爬滿腐臂,有的已抓到臉上,眼看就會被完全拖入地底。
桑切知道不能遲疑,他將法杖尾端觸地就地劃個大圓,圓圈之中立刻騰起一股虛無的火焰,燒盡所有腐臂,他則趁機遠遠跳開。
“給我出來!”怒喝一聲,桑切將法杖指向通道另一頭,一股純黑色的火焰立刻離杖而出直射過去,這火焰毫無熱量,反冰寒得驚人。
片刻,通道盡頭的黑暗中傳來一陣物體結冰的嚓嚓聲,一層黑色的薄冰覆滿洞壁逐漸不住擴散,被冰凍結的水泥表麵居然出現無數腐蝕的凹坑。
黑冰不住蔓延,眼看就要覆蓋整條通道。終於,隨著黑暗中一點紅芒咋起而滅,黑冰就像受到某種力量的衝擊,頃刻盡數碎裂,黑色的冰渣漫天飛濺。
隨著黑冰碎裂,張烈緩緩自黑暗中走出。衝桑切鼓了幾下掌,他笑道:“不愧是聖殿騎士團的一員,我的‘黃泉沼澤’居然傷不了你。”
張烈現身,桑切的怒容反平靜下來。將法杖一揮,他冷然道:“你似乎忘了在梵蒂岡內,是誰被我的黑巫術打得滿地找牙。如今好了瘡疤忘了疼,又開始說大話了麼?”
“是麼?看來是有些人健忘才對。別忘了,在梵蒂岡,我隻能發揮三分之一的力量!”話音剛落,張烈已飛身衝上,拳頭凝起一團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