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整個南海崖都像沉睡過去般,一片寂靜。
突然,在重重屋舍中,一間房子的屋門打開,一個黑影悄悄閃了出來。借著微弱的光線看過去,這人竟是古實,這麼晚了他究竟想上哪裏去?
古實緊抿嘴唇,一聲不吭快步向遠處一座獨立的小院走去,似乎決定要做什麼。隨著越來越接近小院,他眼中的神色也越發堅毅。
突然,斜刺裏一個人影快步向他走來,古實吃了一驚,低喝道:“誰?”
“嘿嘿,古師哥,這麼晚了要上哪兒去?”來者笑道。
“天月?”古實驚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古師哥呢,你在這兒做什麼?”來者走近,果然是天月。
古實呆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道:“我睡不著,出來散散心。”
“散心?”天月不由自主向遠處那座小院瞥了一眼:“看來我們散心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啊。”
古實擰起眉頭:“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天月撇撇嘴:“我說古師哥你就別裝了,從小到大你都不會說謊,想去救人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隻是我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做這樣的事,而且還想瞞著我們偷偷去幹。”
知道沒法瞞過他,古實唯有道:“無論怎麼樣,師父他們都不該把楚暮抓起來。今晚我一直在想這件事,他救過我,我絕不能袖手旁觀。”
天月有些意外的道:“我和淩宇一直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敢主動做一件出格的事,看來我們都錯了。我和你想的一樣,一起幹吧。”
古實吃了一驚:“這事比偷溜下山嚴重十倍,不知師父會怎麼責罰我們。讓我一個人去幹好了,天月你快回去。”
天月哪裏肯幹?他提醒道:“古師哥,一旦被許師叔知道了,以他的脾氣,你說不定會被逐出師門哦。”
顯然也想到這個嚴重後果,古實臉色刹時黯淡了下來。但很快他眼中又燃起那股堅毅之色,古實斷然道:“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今晚臨陣退縮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天月嘿的笑了:“這不就對了,從小到大都是我們一起淘氣,一起受罰,這次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記得麼,一人分擔一點,總會少受些處罰。”
“天月說得對,不過你們兩個竟然敢拋下我,這可太不夠意思了。”突然,從兩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淩宇?”天月和古實大驚回頭。
盈兒扶著臉色蒼白的卓淩宇慢慢從一座屋子後麵轉了出來。看到他,古實奇怪道:“你不是傷勢發作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哼的一聲,卓淩宇道:“要不是我強行逼迫傷勢發作,今晚我們怎麼能留在這兒?我和盈兒剛偷溜出來,就看到你們兩個在這裏吵嘴。做這種事竟然不叫我,你們兩個還算兄弟嗎?”
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天月道:“你和盈兒也是打算獨自去放人吧?有資格說我們麼?”
呆了一下,卓淩宇笑了:“你小子果然跟人精一樣。”
明白彼此的心思,天月古實和卓淩宇均露出有會於心的笑容。三個人都打算獨自去放了楚暮,卻又在這裏不期而遇,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感受到兄弟情誼的事嗎?
看到他們的樣子,盈兒也忍不住笑了。這一刻,她深深的覺得自己在遭逢大難後這段最難熬的日子裏,能遇到他們和楚暮這樣的好人,這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
“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家兄弟不說什麼,一起幹吧,有什麼後果也一起承擔就是。”這時隻聽天月道。
點點頭,卓淩宇伸出手,天月和古實立刻將手蓋了上去。看到三人都看著自己,盈兒鄭重的點點頭,也伸出小手蓋在他們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