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一家的離奇失蹤,很快引起城裏百姓們的不安,一時間各種傳言不脛而走。不過大家仍隻以為,這種事隻會發生在劉府,殊不知,死亡的陰影已迅速向整個雙水縣籠罩過去。
頭幾天,隻是各戶人家的狗相繼失蹤,同時夜間有僵屍出沒的傳聞也漸漸流傳;幾天後,失蹤的對象擴大到了人,由開始的幾個,到後來一夜之間失蹤十餘人。有的人家當天還好好的,結果到了第二天,整戶人都失蹤不見,家破人亡。一時間人心惶惶,極度不安。
縣上無家無業的破落子弟們最先遷出城外,富戶們也唯有多聘人手看家護院。然而沒過幾天,幾名逃往外縣的破落子弟帶著極度的驚恐又逃回縣內,同時帶回一個更可怕的消息,所有逃出縣城的人,都在半路被僵屍給咬死了。
這個消息不啻晴天霹靂,所有打算跟著逃出的百姓唯有打消念頭,繼續留在城裏。縣令已死,公差們也不再管事,整個雙水縣鄰近完全與外界隔絕,城中處於混亂的無序狀態。每到夜間,整個縣城就如一座死城,沒有絲毫燈火,所有百姓都躲在家中,驚恐的注視著黑暗中不斷遊走的可怕陰影。
而此刻,張烈和小玉正站在遠離雙水縣十餘裏開外的一座山裏,注視著下方的山穀。這些日子張烈一直試圖找出控製這些役屍的瘟鬽躲在什麼地方,然而對方非常狡猾,這些役屍晚上出沒,在黎明來臨之前,則全部聚集到城外的亂墳崗內躲到地下,並不直接聚到瘟鬽的身邊。
張烈無法,唯有循著瘟鬽控製役屍那千絲萬縷的細微妖氣,一點一點的摸索,終於在幾天之後尋到這處山穀。
瘟鬽是僵屍的一種,也是僵屍裏最難修成形的一種。它身上帶著非常濃烈的屍毒,每到一處,可以像傳染瘟疫一樣將死屍感染,從而控製這些“活動的觸手”,四處為瘧。凡是被役屍咬死的人,經過一個晝夜的陰陽變化,也會成為役屍,且自身被吸取的精氣則會傳回瘟鬽體內,助其修煉。
因此一直以來,無論對人對妖,瘟鬽都是極為忌憚的存在。無他,隻因一旦其完全修成形,造成的可怕災難可非一時半會兒可以收拾。
所以在種種原因之下,張烈對這個因自己使用式鬼法術的怨氣而召來的瘟鬽,也是欲除之而後快。畢竟如果放任不管,雙水縣早晚變滿城僵屍,這也非他所願,而且因此而召來大批術者,更不是他想看到的。
下方的山穀已遭完全改變麵貌。原本林木蔥蓉的地方,此刻已隻剩滿穀枯枝敗葉,地麵焦黃龜裂,大量迷朦的陰氣籠罩其中,宛如鬼國。
不過穀外卻完全感覺不到絲毫異樣,顯然為了保護自己,瘟鬽用了特別的辦法將陰氣限製於內。穀內焦幹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兩人腳下,與一線之隔的蔥翠綠地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如兩個世界。
眼前情景讓張烈憂心更甚,因這就表示,他的對手已修練到了相當火候。
“張烈哥,那東西就在裏麵嗎?”不知什麼時候,小玉開始改口這麼稱呼張烈。在見識了雙水縣內的慘狀後,她這些日子一直陪在張烈身邊尋找瘟鬽。
張烈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到焦土那一側。兩指拈起一塊泥土微微一撮,土塊立刻化為細粉,黃黑色的土粉落到這頭的草地上,附近的青草隨即幹枯。
“好強的屍氣,連土地都給腐蝕了。”張烈不由驚道。
說著他站起身,示意小玉退開:“那東西就在裏麵,得乘它殺更多人前解決這家夥。這裏很危險,你立刻下山,但不要到處亂走,等我下來。”
“你、你要一個人去嗎?”小玉擔心的道。
張烈摸摸她的頭發:“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快走,等到日落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