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張烈敏銳的鼻子,一行人終於在第二天找到一處土著人的部落。三人藏身密林,看著河邊十幾棟簡陋的土屋,以及附近來來回回的土人。
“我看不出這些家夥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半晌,尼克說道。
張烈承認尼克說得對,這些土著並沒任何奇異的地方,雖然那些掛在部落四周木杆上的人頭,以及用人骨拚結而成的古怪圖騰非常可怕,但對他們來說,那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光看沒用,進去再說。”說著,張烈分開樹叢走了出去。
對於突然闖入部落的三個陌生人,這些赤身裸體的土著並沒表現多長時間的驚訝,而是在齊齊發出一聲尖叫後,操起身邊任何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衝了過來。
幾十個渾身塗滿古怪花紋,持矛執弓的土著人根本沒放在他們的眼裏,就聽砰的一聲槍響,衝在最前麵那名最強壯土人的胸口已爆開個大洞,斷線風箏般倒飛開去。
餘下土著一愣,隨又悍勇的衝上。張烈手腕一翻淩空抓過被轟飛的那名土人的骨製砍刀,隨即旋風般刮入人群之中。不過一個呼吸的工夫,就見四周血霧濺起,所有土人右臂全被齊肘砍斷,慘叫著摔倒一地。
遠處不及衝來的土人看到這一情景,無不恐懼的丟下武器,尖叫著轉身逃入密林內。張烈丟下砍刀,隨手抓起一名土人就要問話。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懂他們的語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辦法是自己提出的,但居然忘了最關鍵的一環,這下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最大的那棟泥胚土屋門簾掀起,一個頭插鮮豔羽毛,渾身掛滿骨頭綴飾的老者走了出來,看模樣應該是部落裏酋長巫醫一類的人物。
愕然看到滿場血淋淋的場麵,老者驚恐萬狀。他突然嘰裏咕嚕說了連串土語,張烈正大感頭痛該怎麼理解時,卻聽巴裏也同樣嘰裏咕嚕回了一陣,聽他語氣,似乎從老者剛才的話裏聽到了很驚人的東西。
“這家夥居然會土語?”張烈又驚又喜的看著巴裏,同時心裏也鬆了口氣。
很快,老者和巴裏展開連串讓人聽不懂的對話,巴裏的語氣也越來越是急促。終於,尼克忍耐不住打斷兩人:“你明白他在說什麼?”
巴裏沉聲道:“他是部落裏的巫醫,說的是一種流傳很久的古印加語,我們族飼養蠱卵,有很多原料需要在南美的叢林采集,因此能懂他的話。”
“那他剛才說了什麼?”張烈問道。
巴裏露出疑惑的表情:“很奇怪,他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麼還要來抓人,我們已經貢獻過馬魯多了’。”
“馬魯多?那是什麼?”張烈眉頭大皺。
巴裏搖搖頭:“我問過了,巫醫一再重複,馬魯多就是馬魯多,似乎在他們的語言裏沒有別的表達方式。”
“那你問問他,馬魯多是用來做什麼的?”張烈又道。
巴裏很快和巫醫應答一陣,然後道:“他說,馬魯多是獻給神的…”
“神?”尼克撇了撇嘴:“我就知道這些土著腦袋有問題,這樣根本等於什麼也沒說。”
張烈也陷入迷惑,南美土著都有將活人獻祭給他們所崇拜的神的儀式,看來巫醫所指應該是另一個更大的部落來搶祭品,和他們要打聽的消息毫無關係。
難道自己猜測有錯?張烈正苦惱間,腦中突的靈光一閃,連忙對巴裏道:“快問問他,神在哪裏?是什麼人來抓馬魯多?”
巴裏一愣,似乎覺得他這麼問很多餘,但還是依言說了。哪知出乎三人意料,巫醫臉上突的現出極為恐懼的神色,他驚惶的連連擺手,用急促的土語不住說著什麼,一邊往土屋內退去。
看出他在極力隱藏什麼,巴裏和尼克立刻逼了過去,這時巫醫已退入漆黑的土屋中。突然間,他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什麼東西,愕然回顧。
“小心!”張烈也察覺不對,連忙大喝一聲。
身形加速,尼克猛的撞入土屋,幾在同時就聽轟然炸響,整棟土屋已完全坍塌。蓬起的灰塵中猛的傳來一陣肉體撞擊聲,一個人已退了出來。
“很好,這些東西終於現身了。”張烈走上前去。
塵埃漸落,隻見在土屋的廢墟上,幾名目光陰沉有如野獸的土著男子傲然而立。他們身體均繪著羽蛇的圖騰,但並非任何一種染料,而像是以某種特殊手法烙上去的,使得這些人的身體就如鏤刻的版畫,呈現無數縱橫的凹痕。
這些男子手足有著不成比例的瘦長,但身體卻很強壯,給人與靈活且充滿力量的感覺。當先一名男子手裏提著那名巫醫的腦袋,五指深深的陷入堅硬的頭骨中,就如插入一灘爛泥。
尼克獵裝的左袖被完全撕裂,但鋼魁族的堅硬身體讓他沒受到任何傷害。他惡狠狠看著這群突然出現的男子,表情又驚又怒。
“他們是什麼人?羽蛇族的戰士嗎?”巴裏驚訝的道。
張烈嘿的一笑:“誰知道。不過尼克你不是早就想和這些家夥交手了嗎?抓住他們,自然可以問到更多。”
“混帳,竟敢襲擊我!”受張烈所激,尼克大吼一聲,端槍衝了上去。
麵對衝來的尼克,幾名男子一動未動,就在他剛到近前的一刹,當頭男子將巫醫屍體猛的向他一甩,同時數道人影已向四方躍起。
砰的一聲槍響,巫醫屍體被攔腰打作兩截,刹時大蓬骨血濺起。視線受阻,尼克不由自主停了停步,就這刹那工夫,半空眾人已同時向他撲來。
數條手臂同時在尼克身上抓過,將他的獵裝撕得七零八落,但卻未傷及尼克分毫。對自己身體的堅硬程度極有信心,尼克根本未加閃避,而是順勢倒轉槍口抵在一名男子的胸膛。
槍響同時,那男子已應聲拋飛開去,其餘男子也害怕似的閃到一旁。從彈帶摘下幾顆子彈重新上膛,尼克大搖大擺的向他們逼去。
就在這時,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本該被尼克一槍轟斃的那名男子,竟慢慢爬了起來。隻見他的胸膛橡皮般凹下一個深坑,巨大的符紋彈頭深陷於內。隨著肌肉慢慢複位,彈頭也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