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不放心緊跟著上樓,看到歐雪把整個房間摔砸的不像個樣子,她隻有無奈的歎息。
左承浦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平靜的海麵,可這平靜之下,似乎又暗藏著深不見底的殺機。
這樣的他,是最駭人的。
“蘭姐,回頭找人把這裏重新裝修一下,反正我和曼兒結婚也要收拾房子,”左承浦出聲,低沉的嗓音,顯得十分漫不經心。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房內響起更大的一聲音巨響,像是山崩地裂了一般。
隻見歐雪握在手裏的那個青花瓷花瓶從她手中跌落,不知是她摔的,還是剛才他的話太震撼而刺激的。
左承浦沒有動,黑眸沉沉湛湛的看著,像是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蘭姐的手有些顫抖,她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公布婚訊,而且她很清楚的看到歐雪的手在抖......
歐雪此刻大腦像是鑽進了幾萬隻蜜蜂,嗡嗡的亂響,可耳邊的聲音卻很清晰,他說,要結婚了,要和阮曼兒結婚了。
傅明宇對他的決定,似乎也很意外,微蹙著眉頭,目光幽深的打量著左承浦,有幾分猜忌,有幾分疑惑,更多的還是探究。
一實驗室的狼藉就像窗外飄零的落葉,歐雪在呆怔了數秒之後,忽的笑了,那笑張揚而燦爛,隻是那笑裏的落寞比窗外的秋色還濃,還重。
左承浦牽著阮曼兒離開了,她的笑容,他看不下去,他怕再多看一秒,他就會失了理智。
“雪兒......”蘭姐實在看不下去,過來輕輕抱住她。
“你早知道了,是嗎?”歐雪開口,聲音低弱的像是被誰抽走了筋骨。
蘭姐點點頭,“雪兒,這都是命,他不是你的,再努力也沒用。”
再努力也沒用!
一句話瓦解了她所有的堅持,歐雪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無助。
她的世界突然塌了,縱然他不理她,他和別的女人滾床,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悲哀不是從未得到,更不是得到又失去,而是你連得到的資格都沒有。
傅明宇給蘭姐使了個眼色,蘭姐無奈離開,他回頭看著歐雪蒼白的臉,不禁又想起了曾經的畫麵......
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再看著悲劇重演?
“雪兒,”他輕喚。
她像是失聰了一般,目光呆直的望著某處,明亮清澈的眸子,此刻隻剩下一片烏黑,絕望的,沒有任何光亮的黑暗,那黑暗偏偏還一片片的,像是被被撕碎的什麼。
傅明宇知道,那碎片是她的心,是她的愛,是她付出全部,始終無法得到回應的情。
“他不是要結婚嗎?咱家雪兒也可以嫁人,”傅明宇看不得她這般如死掉的樣子,心裏篤定了自己的主意。
“他娶的不是我,是別的女人!”歐雪以為他又要嘲弄自己。
“傅明宇,此刻,你就別再給我傷口撒鹽了,行嗎?”說著,她抬起手,拳頭如雨點般砸在他的身上,仿佛是他給了她所有的委屈。
傅明宇沒有動,任由她打,如果能讓她好受,能讓她不傷心,他都隨她。可是她隻打了幾下,便不再動,最後抱住他,嚶嚶的哭了起來,鼻涕眼淚的都打開在他名貴的衛衣上。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歐雪低喃,似乎仍不甘心。
她整個人更是虛弱無力,不知是剛才一通摔砸讓她用光了所有力氣,還是左承浦一句話切斷了她所有的血脈,此刻她如條脫水的魚,虛弱的在他的懷裏張口喘著粗氣,仿佛下一秒都會渴死在無水的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