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宋三和崔源的吩咐,由陳樞在一旁幫著,王元兒備了一份不甚貴重的年禮送去宋家二房太太,也都是些山貨特產並一些新鮮的小玩意,聊表心意。
左右年關近了,王元兒也整理了一份年禮送去外祖家,東西從大到小,有不少是從鋪子上淘來的舶來貨,就圖著頑個新鮮。
進了臘月年關,家家戶戶開始殺年豬,王元兒他們家今年也養了兩頭大肥豬,想著房子也快竣工封頂,請客坐席的時候肯定要用上肉,便賣了一頭,留一頭到時候請客的時候做菜。
臘月十八,王元兒的房子封頂,簇新的兩進大宅子,一排排的屋子,青磚灰瓦,十分的氣派,這走過路過的人瞧了,都免不了嘖嘖稱歎和眼紅。
王元兒早就擇了吉日,臘月二十六是遷居的好日子,所以這些天她都忙著打掃宅子準備搬家。
王春兒他們的新房地兒少,比王元兒的房子也小,故而竣工的時間也要早些,大部分家具都已經搬到新家安著,隻等二十六就遷進去。
故而,王春兒他們都幫著王元兒他們那邊打掃屋子,清除穢物,安放家具。
在長樂鎮遷新居都要請人來溫鍋坐席,考慮到年前大家都忙乎過年的事,來來去去的也麻煩,王元兒便將溫鍋請客的日子定在了來年初四,既是過年熱鬧,又得空,兩全其美。
她把溫鍋的日子定在初四,王春兒他們家幹脆就定在初五,兩家的親戚大都是那些,如此吃上兩日,既熱鬧又歡慶,還省了親戚跑來跑去的腳程。
距離新年的日子不遠了,年後有些人家不會開鋪子,王元二就得要提前準備到時候溫鍋的酒菜,又要下請帖給該請的人,這事一個接一個的,王元兒是忙得腳不沾地。
也就在這忙不過來的時候,王元兒才感覺到人手的重要,要買下人的念頭倒是加強了,他們自成一宗,以後的人情來往可多著呢,總不能事事靠自己和兩個妹子,況且有些事光靠著幾個丫頭,也是光顧不過來的。
王元兒便和崔源說了這個事,托他仔細留意一番,崔源說道,這事包在他身上。
到了二十五日,王元兒隨著王婆子買來各色祭祀用品恭敬的拜了四角,又開口請王老漢王婆子他們在新家住上一晚。
新房子沒有個人氣,陰氣便重些,所以新房落成後一般都會請老人或者男人來住上個一宿,壓一壓陰氣,才會入住,日後也好順風順水,住得舒心。
對於孫女這點要求,王老漢兩口子自然是沒有二話的,隨著王元兒進了宅子,一邊走一邊看,不住的點頭,眼眶微濕。
“你爹娘可以放心了,可以放心了。”王老漢有些激動。
瞧這宅子大的,還精致,什麼都齊整,大房幾個娃兒是足夠住的了。
王老漢覺得從前就欠大房良多,尤其長子長媳相繼過世後,那愧疚就更重,看大房的幾個孩子總覺得心中隱隱作痛。
如今好了,春兒已經出嫁了,夫婿對她極好,日子雖稱不上多富貴,可也是不愁吃喝的,如今也有新房,也叫落地生根了。
而剩餘的幾個孩子,雖然沒爹沒娘了,可現在誰敢說他們活得比別人差?這長樂鎮裏,誰不說王家大房的幾個孩子是頭一份兒的好?
有房子住,有田產,有鋪子有出息,比好些人家已經強太多,誰不豔羨?
而這樣的福氣出息,都是他們幾個孩子靠自己搗弄出來的。
王老漢擦了一下眼角,嘴角咧得老開。
王元兒將他們領到正房,笑道:“阿爺阿奶,你們就住這,今晚住這,以後也住這!”
王婆子和王老漢一愣。
“這,這怎麼是我們住?”王老漢十分意外。
王元兒一笑,道:“阿爺,正房素來都是留給長輩住的,我們這邊沒有長輩在了,自然就是留給你和阿奶住。”
王婆子聽聞,深深地看了王元兒一眼,心中十分熨帖和溫暖,嘴上卻道:“我和你阿爺是要住在老宅的,分家的時候也說了,我們就跟你二叔過,沒有住你這的理,這房倒是不用給我們留了。”
“沒錯,你這孩子有孝心,我們都曉得。隻是,我和你阿奶住在老宅也大半輩子了,將來也是要在老宅去的,這屋子放著,沒得浪費,你們住吧。”王老漢笑嗬嗬的。
孫女建了新房子準備搬家,說實在的,他們其實都是舍不得的,老人嘛,總盼著住在一塊圖個兒孫環膝,但現實總是會抽你一巴掌,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如今,這大孫女即使要搬新房,還能想到給他們留一個屋子住,這做法就讓他們覺得心裏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