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去了學堂,蘭兒並沒有去,但王元兒卻在家教她。
聽了王元兒的應允,福多歡喜地笑了:“那我先回去,吃過了飯就來。”
王元兒他們相視一笑,又去忙活開。
祭祀的事,王元兒也看過王婆子做了不少次,今年是第一回自己做,但因為知道流程,倒也不慌不忙的。
在父母牌位拜過了,又拜了各路神仙,上了香燭,便都快到晌午了。
姐弟幾個簡單吃了點,晌午後,福多果然又來了,拿著他的小書袋。
王元兒讓他們去了蘭兒的那個屋認字,她則和王清兒又進了灶房,攪了漿糊,準備貼對聯。
這漿糊才糊好,候彪便抱著候丹過來了,一問之下,原來他是應春兒的意思,過來幫著貼對聯的。
“你們家裏可都貼好了?”王春兒笑著問。
“都貼好了的。”候彪讓候丹去和寶來他們玩,笑著搬過梯子,道:“春兒也想過來的,我看她這些天忙著搬家,像是累著了,有些懨懨的,就沒讓她來。”
王元兒聽了心中一急:“可是冷著了?這幾天天寒得很,你們可別貪涼,可有發熱什麼的?”
“也不見發熱,就是精神頭不是很好,該是累著了的,大姐放心。”候彪回道。
王元兒點了點頭,道:“天冷,你們炕要燒得熱些兒。”
“哎!”
候彪動作爽利,由清兒糊著漿糊在對聯上,很快就將幾副對聯都貼好了。
見時間還早,候彪又將灶房邊上的柴幫著劈了壘好,王元兒擔心著春兒沒人照看,便讓他回去了。
“我二姐夫是真疼我二姐呢!”等候彪走後,王清兒就笑眯眯地對王元兒道。
“嫁漢嫁漢,不就圖的知冷知熱,你可看得明白?”王元兒一戳她的額頭,趁機說教。
王清兒嘟了嘴,道:“大姐你又來了,也不知將來崔大人怎生的疼你?”
“就你嘴貧,快些燒飯吧,天要黑了。”王元兒笑嗔一句。
偌大的宅子,就隻有姐弟四人,王元兒和清兒就準備著年夜飯,蘭兒則是帶著寶來玩兒。
直到天變成深色,年夜飯擺在了灶房旁邊的飯廳,王元兒裝了飯菜各一碗拿到爹娘牌位前奉上,重新點了香。
“爹,娘,過年了,吃飯了。”看著在煙霧後牌位上的名字,她輕輕的說了一句。
飯桌上人少,可有王清兒這個活寶,也有王寶來這個說話剛說得溜的娃兒,你說我笑的,倒也不冷清。
王元兒心中高興,還和王清兒喝了兩杯果酒,雙頰嫣紅。
吃過飯,又包了餃子,自是人人都吃到了銅錢餃子,守年夜的時候,兩個小的支撐不住睡了過去,隻剩了王元兒和清兒說著體己話在守。
“大姐,我們家要真要添些下人了。”王清兒繡著一件繡品,突然說道。
“嗯?”王元兒很奇怪,她怎麼會說到這個。
“大姐,翻了年,你都十八了,若是順利的話,這一兩年,你定是會出嫁,我也十五了,還能留幾年呢?蘭兒卻才八歲,小弟就更別說了,才兩歲。若是咱們都嫁了,這家裏還有什麼人?”王清兒沉著眉道:“倒不是我要講派頭,有小弟在,咱們也不好招贅,可嫁了人,哪能時時照顧娘家,小弟他們太小,我們要給他們培養些可靠的人才行。”
王元兒十分訝然,停下手中的針線,看著燈光下清兒那張姣好清麗的臉蛋,由衷地道:“清兒,你真長大了。”
王清兒臉一紅,自嘲一笑道:“大姐,我不傻,事兒都看得明白呢!”
王元兒鼻頭微酸,道:“你說的,大姐也早就想過,不管如何,大姐都會安排好的,至於人手,我也托了崔大人留意。”她似賭誓的道:“寶來是我們這一支的希望,大姐不會輕率以對待的。”
王清兒聽著心中鬆了一口氣,道:“我就怕大姐你覺得咱們家太張揚高調,不肯買人呢!”
她一直以為王元兒是怕外頭的人說他們家張揚,不會做那出位的事,畢竟沒有多少人像他們這樣,身份如此,卻買些下人來伺候的。
“人,哪會窮一輩子?別人的眼光如何我不管,我就盼著咱們家好好的,寶來有出息,我們這一支就會傳承下去。”王元兒眼神堅定。
王清兒點了點頭,忽而,遠處傳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兒,一家響起了,陸續的又傳來其它家的。
“大姐,新年了!”王清兒臉上一喜。
王元兒笑著放下手中針線,道:“走,咱們一起放炮迎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