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貌似放蕩心端莊(1 / 2)

當宋端午和白瀟湘下了火車踏上開封這塊七朝古都的土地上時,已經是兩三天之後的事情了。連日來的疲憊並沒有使‘白瘋子’出現像宋端午那樣的精神恍惚,相反的,她本就異於常人的神經像聖鬥士一樣愈發的堅強。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現在的宋端午顯然體會到了詩句中的意思,雖然這個土生土長的黑龍江人的根兒不在開封這片土地上,可如今離自己僅有三四個小時車程的棲鳳村,卻是實實在在的住著幾口子可以稱之為‘親戚’的人,這讓從小就心思堅毅的宋端午倒是有了幾分五味俱雜的感覺。

就在剛才,宋端午還站在車廂門口遲遲的徘徊,思量著自己到底該不該向前邁向這一步。因為這一步一旦跨了出去,就代表著自己已無回頭路,以後不得不麵對那些自己本不待見的人和事。

假如要是宋端午需要一句話來表達此刻的心情,那麼他倒是不妨改用下阿姆斯特朗的‘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但卻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步。’這句話。

可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總是很懸殊。

尤其是跟白瀟湘這瘋妞在一起的時候尤為明顯。

當白瘋子站在月台上,掛著招牌式的賤人表情時,宋端午就情知不妙,之後白大虎妞當著車站熙攘人群的麵,朝宋端午吼出經典的“周倉不是跳下去了嗎?唐塔不也是跳下去了嗎?所以,請你也跳下去吧!e os”時,宋端午頓時像遭了九重天雷劫一般,就差被當場轟殺的灰飛煙滅。

直到宋端午拉著臉上還掛著奸笑的白瀟湘一路過關斬將終於突出重圍殺出了火車站後,他才長籲出口濁氣,連日來的煩悶也一時得以緩解。不過隨即宋端午還是發現自己又有了一絲的困惑,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人群,宋端午竟不知自己該走向何方?

此時的宋端午不知不覺中竟有了一絲惆悵,在這社會的最底層摸爬滾打了二十來年的自己,除了已經躺在遙遠東北小山坳裏的爺爺和母親,除了春喜飯館的牛春花和王喜,除了那個叫項楚的老人和隻留給他佝僂背影的賴蒼黃,能說得上話的人,還真隻有身邊這要是放在古代就可以稱之為‘異人’的白瀟湘了。

想到此處,他不禁眼角泛起了酸澀,這個活了二十來年向來信奉男兒有淚不輕彈,即使是在母親下葬那天也不曾哭過的倔強男人,此時竟有了片刻情動。

宋端午最終還是克製住了自己,他感激的看了白瀟湘一眼,至少現在還有她陪在自己身邊不至於寂寥。

“姐,聽說洛陽的牡丹和開封的菊花是中原兩大景致,以前我都不曾看過,改天你陪我去看看吧。”宋端午頗有些唏噓的說。

正朝情侶使勁拋媚眼的白瀟湘聞言一愣,隨即皺著眉頭的打量著宋端午,用一種陰陽怪氣的奇怪口吻說道:

“我了個擦,三貓!你沒神經吧,還看菊花?你後麵不是長了一朵嗎?還要看別的?真是!”

宋端午剛才生出的僅有的感動瞬間蕩然無存,他發現自己與白瀟湘始終都是生活在兩個時空的平行線,彼此並肩共同前進卻永沒有相交集的那天,假如真有那一天,估計不是世界末日就是其中有一個瘋掉了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