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青雲以為若是一般人受了這一方凳的攻擊之後,早就有可能支撐不住而倒地不起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家夥的承受能力竟然和他的手下一樣的變態,這就使得司馬青雲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底氣再次不免出現了漏氣的現象,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著挨了凳子之後就像沒事人一樣的能耐。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今個兒司馬青雲算是見識到了。
司馬青雲看看手裏拎著的碩果僅存的凳子腿,再瞧瞧宋端午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和表情,突然有種後腳跟冒涼氣的感覺,按理說他這位在上海土生土長一直沐浴在家族光輝之下的公子哥,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魑魅魍魎沒遇到過?什麼牛鬼蛇神沒交道過?可是今天偏偏就遇到宋端午這個名不見經傳但確實是有股子邪氣的年輕男人後,所有的底氣和膽氣卻都一點一點的流失了,這就讓司馬青雲在鬱悶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那犢子確實有點別人沒有的能耐。
紙上談兵同真實的戰場殺伐永遠是兩種感覺。就如同一個村中莽漢往往會說自己如何如何擅長殺牛宰羊,但是一旦真的讓他動手下刀子,恐怕他連刀子怎麼拿都不清楚!這個可不是某個個人的單獨表現,而是整個社會存在的大範圍廣人群的現象。誇誇其談的專家到頭來隻能當個磚家,言辭鑿鑿的教授最後竟然是隻會空口白話的叫獸?!這也不知道是個人素質和才學的一種病態賣弄,還是一種社會發展代謝下來的產物。
實際上當宋端午說出那句‘這回又輪到我了’時,司馬青雲就知道這次自己又凶多吉少了,他之所以用‘又’這個字眼,而是宋端午那盯著獵物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往昔的一件危險事情,那是一個美豔的女子拿著精致絕倫的小刀抹過他脖子的場景,而那一刻差點讓司馬青雲以為自己跟這個世界將天人永隔。不過就在那之後,劫後餘生的司馬青雲在慶幸中也悟出一個道理。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是不假,可是不管是福是禍,那可是終究躲都躲不過的命數使然。
司馬青雲暗自歎了口氣,說他現在不後悔是假的,可是當他意識到這估摸著也是自己命中的一個劫數的時候,卻也變得逐漸坦蕩起來,當他再次看宋端午的眼神的時候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害怕了,雖然他心底還存留有一份不甘。
“宋老弟,你這下要是弄不死我,輪到我了你可就危險了!”司馬青雲整了下身上那身玄色的中式對襟開衫,對宋端午正色的說道,雖然麵容依舊嚴肅,可是話裏卻有著一種特別的感情,至於說這種感情到底是何味道,估計也隻有他司馬青雲自己知道。
宋端午點了點頭,原本他對司馬青雲的鄙視之情突然有了點轉變,而造成這種轉變的則是司馬青雲對待事物的那一種坦然,這就使得宋端午不禁開始有了一丁丁的刮目相看的感覺。
“小心了!”宋端午的提醒和手中抬起的半截酒瓶同時出現在司馬青雲的耳中和眼裏。前者收斂了笑容麵色嚴謹,仿佛對待著自己尊敬的對手,而後者則微眯著雙眼,像是即將接受著命運的考驗。
可是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凝重到極點,眾人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兒的時候,卻不料不知從哪裏傳出了一個十分破壞和諧的聲音。
“鐺……鐺……鐺……”
諾基亞手機那招牌式的三升一降的鈴聲突然響起了,尷尬的氣氛再配上這突兀的聲音使得畫麵頗有點鬧劇的感覺,而眾人在無可奈何和哭笑不得的時候開始追查這鈴聲的來源時,卻發現這個聲音竟然源自宋端午的褲襠裏?!
宋端午十分尷尬的衝眾人一陣訕笑,他聽得出來這是自己那款老舊的古董諾基亞1200的短信提示音,所以當他趕忙伸手在自己褲兜裏一陣摸索之後,這才將那個引得眾人‘心驚膽顫’的‘罪惡源頭’給即使滅掉了。
“在哪?想你!”
短短的兩個詞,四個字出現在綠森森的屏幕上,雖簡短但字裏行間卻充滿了柔情蜜意,而再觀發送者的名字的時候,赫然就是聶小纖,但手機上標注的則是纖纖這個有點親昵有點曖昧的重疊字。
如果說宋端午手機裏人名的備注是種能傳達出某種信息的密碼的話,那麼聶小纖的姓名在他手機裏的改變無疑則是一種從陌生到相戀的衍變過程。從最初的單獨的‘聶’字到後來的‘聶小纖’,再至‘小纖’直至現在的‘纖纖’,則充分說明著她在宋端午眼中心裏的地位逐漸水漲船高的一個體現。如果說最初的‘聶’字是要表達一種疏遠的感情的話,那麼此刻的‘纖纖’則是宋端午心底的那份最美好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