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四號,晚十一時許。
棲鳳村宋府的西跨院內,葉赫那拉老太太卻沒有同往常一樣早早的就寢,而是一反常態的仍舊打坐在佛堂之內,原因她沒有對任何人提及,就連他唯一的親生兒子宋執鉞都是一樣。
老太太雙目微闔,口中誦念的從《心經》到《妙法蓮華經》再到《楞嚴咒》幾乎通暢的暗誦個遍,卻仍舊壓不住心裏的安分不安與悸動。盡管老太太從年輕到現在這每天吃齋念佛的就從來沒落下過,可像這晚的現象卻還是頭一次的出現。
老太太知道,像是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了,這不是出於女人的直覺,而是常年膜拜神明而發自心內的敏感。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老太太口誦佛號,虔誠無比。
不過老太太畢竟也隻是一個凡人,這種惴惴的感覺說回來也隻是一種猜測,所以當老太太勉強克製住了自己的無端妄想之後,就又重新的端正了態度和心情,準備再把那幾部能平心靜氣的經文誦念一遍。
可是就在老太太剛剛誦念道《妙法蓮華經》的第三品的時候,手中的一百單八顆小葉紫檀羅漢持珠突然毫無征兆的崩斷開來,隻留下幾顆佛珠還在老太太的手中持著,而剩下的那些,則一下散落在地,毫無規則可言。
老太太僵硬的坐在蒲團之上,沒有任何的動作當然更沒有俯身去撿,隻是從微闔的眼角處滑落一滴濁淚,滴在了三世佛的麵前。
北京二環,門前有一顆老石榴樹的四合院。
項虞不知怎地這天莫名的心煩,所以吃過了晚飯之後,經過簡單的梳洗一早就躺到了床上企圖通過睡眠來改變這心煩,可是她錯了,從九點一刻直到將近十一點項虞都是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安眠,她不知道自己這麼怎麼了,頗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時針剛剛走過了十一點的那個刻度,項虞終於有些睡意了,可是盡管她現在正在處於半夢半醒的朦朧狀態,但是這種狀態對於一個失眠的人來說,卻也是如同沙漠裏的綠洲一樣可遇而不可求的,項虞的心終於稍感安定,她知道,即便是保持現在這個狀態,也是一件十分舒服的事情。
但是項虞又錯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徹底睡去的時候,卻不知怎地突然的驚醒了過來,甚至還有一些隻有心悸過後才會有的冷汗!項虞的心跳得更厲害了,以至於有些手足無措。
此時的她終於意識到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這當然出於她一貫準確的直覺,而就在項虞慌不擇路的拿起手機準備挨著個的打電話詢問的時候,手指突然停住了,而眼神則逐漸變得懵懂起來!
因為她正巧翻到了某人的電話號碼,而那標注的killtiger,仿佛就在告訴著項虞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上海徐彙區,浦和私立醫院。
聶小纖靠在門診部的走廊牆上,看起來頗有點憂心忡忡,本來按照往常,在這個十一點的時間裏,她都是最高興的,因為再過一個小時,就可以同後夜班的同事交接而下班了,但是此刻的她卻提不起來半點興致,這有點反常。
“小纖,你怎麼在這啊?讓我一通好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極端愛好聶小纖,但卻又極端討厭她男朋友的蘇畫扇。而當氣喘籲籲的蘇畫扇終於看到了像是被心事纏繞的聶小纖後,於是就第一時間開口說道。
“沒什麼,有點心煩意亂!”聶小纖漫不經心的答道,眼睛盯著地麵,而手指則絞纏著衣襟,一圈又一圈。
“你心煩意亂就請假唄,實在不行的話就叫我啊,幹嘛這個狀態還要幹活啊,你都不知道我剛才去哪了!”蘇畫扇依舊拽著她那玩世不恭的強調說道。
“哪?”聶小纖照樣還是隨口一問,但是聽語氣和語調卻不像絲毫準備追問的樣子。
“還能去哪,院辦唄!”蘇畫扇嘴角一撇,頗為不滿的道:“還不是被你看護的306房的那個死男人鬧得!不就是找不好血管多紮了幾針麼!至於去投訴?靠!真看不慣,有本事他自己來啊!不過話說回來啊,小纖,以前你可是從不犯這種錯誤的啊,想想你醫學院特優生什麼時候紮針失手過啊。”
蘇畫扇或許也就隻有在王牌閨蜜聶小纖的身邊,才會展露她絮絮叨叨的一麵,可是這天晚上,聶小纖卻注定不能陪同她一起站在統一陣線了,因為就在蘇畫扇嘮叨她的時候,聶小纖那木訥的眼神卻逐漸變為了呆滯,這可嚇壞了正準備大肆宣揚口水的蘇畫扇。
上海海灣鎮路六十六號,獨棟海景別墅的某間女人閨房。
白瀟湘大小姐正一邊品著新買來的尊尼獲加藍方,一邊正手忙腳亂的操控著屏幕上胸部同她成正比的小母牛。可即便是這樣,她臉上的表情卻愈加的濃重,按理說以前的她一旦進入到了這遊戲的角色中去後,基本所有的煩心事都會被拋諸到腦後,可是今天晚上卻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不能集中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