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該說周亞夫是個學以致用的學生好,還是該說周亞夫的那個缺了八輩子大德的師傅教得好。總之當那個早已經作古的男人,將周亞夫這樣木訥憨厚的孩子教成了一個‘踩盤子’的高手時,最終便宜的恐怕就隻有宋端午一個人了。
上次周亞夫和賴蒼黃摸到李響的住宅小區的時候,周亞夫這個可以把細微之事做到極致的男人就已然將小區裏所有的監控位置,還有物業保安的巡邏時間跟班次記得個滾瓜爛熟,所以那次賴蒼黃他倆之所以能夠順順當當的摸進摸出,也全憑了周亞夫這樣的細致。
可是時隔這麼久,宋端午本以為周亞夫會忘卻,可是當周亞夫開著奧迪A6開始漸漸接近李響所住的那片高檔住宅小區的時候,周亞夫就已然像是獻寶一樣,將小區裏麵的種種問題和注意事項都跟宋端午說了一遍,就連監控的盲區這憨貨都記得一清二楚!
搞得宋端午以為自己是來殺人放火的一樣!
“亞夫,這次正常走大門,要堂而皇之的!”宋端午坐在後排座上笑言道。
周亞夫憨厚的撓了撓腦袋,突然咧嘴一笑,說道:“跟師哥走偏門走慣了,這冷不防的走正門,還真有點不適應!”
宋端午這才有點忍俊不禁,笑著罵了他一句:“出息!”之後,奧迪A6就已然行駛到了小區正門,而周亞夫下車跟保安做了登記之後,這才又將車子開到了李響家的那棟樓前,隻是令宋端午沒有料到的是,周亞夫這憨貨還是將車子看似無意,但實則有心的停在了監控的盲區。
宋端午微微一愣,而周亞夫看到他的表情後,片刻之後這才恍然過來,再次慚愧的撓了撓頭,說道:“習慣了!”
隻不過宋端午這才沒有他‘出息’!因為他突然覺得,像周亞夫這樣細致的做事才是最穩妥的王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是沒有錯,而那些個翻船的,則大都是因為疏忽大意,即便是萬噸巨輪行駛在陰溝裏!
“小心點好!”宋端午最後還是拍了拍周亞夫的肩膀以示勉勵。
李響住的那棟樓在整個小區的中部偏東一點,不得不說這是整個小區裏最好的位置,因為從位置上將既沒有靠近邊緣與馬路隔著柵欄相望,也沒有擋在小區正門前抵擋著所謂的‘煞氣’;從采光和通風的角度來說,朝向東南的三十五度角正好將早上的陽光和傍晚的餘暉最大限度的迎進屋子裏!
沒來過這裏的宋端午大致看了眼,就知道李響的眼光的確不差,也或許可以說這裏的開發商特意將這麼好的位置留給了李響,當然這裏麵還牽扯到了一個七樓的黃金樓層的問題!而那一層,則剛好是李響的家!
不得不說,李響這位同宋端午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雖然在遇到宋端午之前的仕途並不是那麼坦蕩的,但是起碼這家裏的位置,卻是一頂一的好。
周亞夫在看到宋端午將周圍的大致情景看了一遍後,這才領著他準確迅速的來到了李響的家門外麵,‘咚咚咚’的三聲敲門聲過後,裏麵忽然應了一個聲音。
敲門聲沉悶而略響,因為外麵的那扇防盜門沒有關,顯然這是在說明家裏有人,而以周亞夫那樣的力氣,若是敲裏麵的木質屋門,聲音大點也是難免的。
“來啦,來啦,等一會兒!”
宋端午聽後立馬和周亞夫麵麵相覷,因為這聲音顯然不是李響的。
門鎖嘩啦一聲被打開了,而門也從裏麵拉開了一條半大的縫隙,僅容一人通過的那種。
宋端午看清了開門之人的長相,原來不是別人,正是李響的寶兒兒子,李岩!而李岩此時也終於看清了來人是誰,怪叫了一聲不容分說的碰的將門一把推上!
好似見到了鬼一般的驚恐!
宋端午頓時哭笑不得的白了周亞夫一眼,說道:“你看看你上次做的孽,人家小朋友都不敢見你了!”
對於這樣的‘汙蔑’,周亞夫顯然是無法認同的,所以周亞夫這次沒有‘逆來順受’,而是用同樣調侃的口吻回敬了宋端午一句:“我看這小子這樣驚訝,八成是看到三哥你了吧!”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像極了兩個曾經玷汙過良家的紈絝,此時又性致上來再次臨門的不正經做派!
不過在會心的笑過之後,宋端午就不禁犯愁了,這樣下去不但打聽不著李響的下落,反倒容易讓李響引起誤會,若讓他以為自己又拿他兒子開刀,那可就不美了!所以當宋端午感歎著這李岩還當真不是個人物的時候,他就已然有了行動。
這犢子從兜裏拿出根圓珠筆後,又從內側的衣兜裏摸索出一張卡片,然後用筆在上麵簡簡單單的寫了點東西後,這才將卡片從門縫裏塞了過去,然後一臉鎮定的看著門,沒有表情的樣子顯然是頗有成竹在胸的味道!
“就這就行?”
“放心吧,一會兒準開門!”
周亞夫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而宋端午也明確的給出了答案,可是就在片刻過後,那扇剛關上不久的木門真的如宋端午所料的那樣,門鎖又重新嘩啦一聲,從裏麵被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