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宋端午嘀咕的那聲日文的問題,莫青簷並沒有多加追問,因為她知道,隻要是宋端午不想說的,自己即便是問破了嘴,那這犢子該不說的依舊會是三緘其口。
但是宋端午不知道的,關於母親的這個問題,同樣也是莫青簷心底裏的一塊不可磨滅的痛楚。
一個男人有兩個老婆和一個男人有四個老婆的唯一區別,就是老婆的數量多寡而已。
也僅此而已!
兩個人雖然一時間在這個問題上陷入到了尷尬的境地,但是誰也沒在這破壞氣氛的泥潭裏做過多的糾結。畢竟都是聰明人,愈掙紮則陷愈深這個怪圈雖然很少有人跳的出來,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明白。
所以兩個喜歡打機鋒的男女最後肯定是選擇了同時回避,就像許多敏感的問題一樣,雙方各讓了一步或者同時保持了緘默,那麼這個問題一旦被永久的擱置了下來,就已然不再是問題。
不過關於宋端午會日文的這個問題,莫青簷倒是很感興趣。對日有強烈抵觸情緒的她雖然不屑去學這嘰嘰喳喳的語言,但是當親耳聽到宋端午這個連學曆證明都沒有的犢子說出,還是別有一番味道的。
就像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突然聽到路邊衣衫襤褸的乞丐,在談論國際形勢下的經濟,對特殊國政國家的影響和資質體係軟著陸一樣,這是一種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更可怕的,則是這個乞丐說的全都一語中的!
很顯然莫青簷此時就是這個感受,宋端午今晚給她的衝擊力並不小。從一開始對侍者用俄文說的那句‘謝謝’開始,再到跟她語法單詞嚴謹的互稱‘親愛的’,最後再用日文的敬稱來結束這段短暫,但並不旖旎的交談,整個過程的效果堪稱完美。
但是即便是這樣,這個犢子在最後的階段還是小小的無恥了一把。
這招很險,但是收到的效果卻很好,也算是宋端午劍走偏鋒的另一種極致了。
“青簷!你知道我最常用的日文是哪幾句話麼?”宋端午這犢子眼睛咕嚕一轉,壞水湧上心頭。
莫青簷美目流轉,不無好奇的問道:“那幾句?!”
“附耳過來!”宋端午一臉躍躍欲試,但又諱莫如深的小聲說道,而莫青簷在不明就裏,但最終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最終選擇了相信這個犢子的時候,兩個人俱都微微離座交首接耳的樣子顯得是那樣的曖昧。
“我最常用的,無外乎就是哪幾句常用的,比如早上好‘哦哈有’,你好‘拷你起哇’!”宋端午眼神一變,聲音突然降低了幾度,說道:“當然,還有雅蠛蝶之類的!”
莫青簷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青澀小女孩,宋端午說的那句雅蠛蝶是什麼意思她當然清楚,隻是當她明知道宋端午會這麼說,但又想不到宋端午會這麼說的她最後變現出來的依舊還是驚訝!
“討厭!”
莫青簷重新坐好,在抿了口85年拉菲之前當然沒忘了含羞帶騷的啐了這鬧妖的犢子一句,隻不過知道這‘討厭’的涵義,卻是‘討人喜歡,百看不厭’的宋端午,卻突然轉變了態度和風格。
從玩世不恭轉變到一絲不苟,這是一種巨大的差別,而這種巨大落差給莫青簷的感覺,恐怕除了納悶也就隻剩下納悶了。
她好奇的看著表情嚴肅非常的宋端午,連檀口中的紅酒都忘了吞咽。
“我在想象!”宋端午的表情嚴肅鄭重的好像是在開學術報告會議,說道:“你在說雅蠛蝶是個什麼樣子!”
“噗···咳咳···”
莫青簷絕對想不到宋端午這犢子會這麼說,即便退一萬步來講她想到了,但是也絕對意料不到這犢子竟然能在裝的道貌岸然的情況下,還能把這句充滿了別樣風情的話說出口!
其實莫青簷體會的,就是許多從事藝術行業之人口中所說的視覺衝擊力!
莫青簷差點將那口紅酒噴出來,但是家教極好涵養也極好的她最終還是艱難的克製住了,而這換來的恐怕則是莫青簷的好一陣難受了!
“怕了你了!”莫青簷纖纖玉手輕掩著檀口說道,俏臉因為被咳嗽嗆得好一陣泛起緋紅,不過她的這些個樣子卻讓宋端午這鬧妖的犢子好一陣莞爾。
“我去補個妝!”
不待宋端午有所表示,莫青簷就已然撂下一句話起身就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腳步很急促,但輕掩檀口的手卻始終都沒有放下。
對於女人補妝的這個問題,似乎是女人在掩蓋尷尬或者選擇逃避的國際慣例,宋端午也沒有戳破,隻是微微一笑的欣然同意。而事實上的事情當這犢子微笑出來的時候,莫青簷對著他的,就已然隻有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