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句威嚴的,且不容拒絕的話語出自誰人之口,相信當宋端午聽到的時候,就已然知道了。
顯然就是華東第一高手,‘嬉笑閻羅’寧花翎老爺子無疑!
在場的眾人當中,對寧花翎老爺子熟悉的占了五成,其中的鍾藜就不說了,親外孫女可不是宋端午、李鯨弘等人可以比擬的。而徐德帝雖然早就聽說過他,但是見麵的機會卻微乎其微,所以也就隻落得個隻聞其名未見其麵的境界。
但是這裏麵袁修緣雖然沒有見過寧花翎老爺子,但是這似乎並不妨礙他一眼就看出這老頭的不凡!
老爺子從內堂走出,到來到眾人麵前的這幾步,可是有著大名堂的,而袁修緣自然能夠一眼就看的出來,老爺子無論是走路還是跨步,步與步之間的距離竟然是絲毫不差的!
這說明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若沒有數十年如一日的沉澱,是斷然不會有這樣精準的把控的,雖然這點袁修緣也能做到,但是老爺子這卻是習以為常,在不經意間就施展出來的,而袁修緣需要刻意去留意。
這就是差距。
練武之人都講究吐納!這氣,乃是人之根本,若沒有氣,又何來的力?!可是就在袁修緣看到老爺子的胸膛不見起伏,卻吸氣飽滿呼氣悠長的時候,他就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寧花翎老爺子不是道士,自然不會道家的先天呼吸法,而他專精的也不是輕身的功夫,所以也不會循環換氣,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習慣成自然的腹式呼吸,袁修緣在看了之下自己也試了試。
也行,但卻有點累!而且注意力稍微一分散,就立馬變回了原型!
“這老頭不簡單!”這是袁修緣在心底裏默念的話語,不過就在他瞧瞧的湊到宋端午身邊,問:“端午兄,這位前輩是···”
“華東第一高手,‘嬉笑閻羅’寧花翎老爺子!”宋端午正色的給他解釋道,不過當他看了眼正在賭氣的鍾藜後,就突然詭異的一笑,附耳低言道:“修緣兄,我看你我投緣,我就告訴你個秘密!”
袁修緣立馬點頭如搗蒜!
宋端午看了眼鍾藜,壞笑著對袁修緣說:“這老頭是鍾藜的親外祖父!”
袁修緣這才恍然大悟,和宋端午相視一望,俱都露出個隻有男人之間才會意會的笑容。
這邊宋端午和袁修緣在這裏暗地裏勾勾搭搭,而那邊鍾藜卻已然不再理會眾人了,因為她知道隻要這個她始終都不肯承認是外祖父的老頭一出麵,那麼這裏可就沒她什麼事了。
所以當她在一旁賭氣的時候,寧花翎老爺子剛剛話到嘴邊的“胡鬧!”便又咽了回去!而是改口道:“小藜,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鬧了!”
意思雖然一樣,但是說話的語氣和嚴厲程度卻是天壤之別,不過鍾藜既然能不承認老爺子的身份,那麼也就證明了她其實壓根兒就不用買他的帳。
“誰鬧了?”鍾藜雖然瘋,但是在寧花翎老爺子麵前還是乖乖的把旗袍下擺放了下來,扣子也挨著個的扣好,一絲不苟。而當她用一根筷子將滿頭的青絲挽成了一團雲鬢的時候,老爺子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是他祖孫二人不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因為鍾藜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就是當年寧花翎在第一次見到鍾小蠻時的樣子,那時的鍾小蠻雖然穿的不是旗袍,但是這挽雲鬢的方式和那一根特征明顯的筷子,無疑都在觸動著老爺子的心底,而且這一觸,就是半個世紀!
所以當鍾藜弄出個這樣子的時候,老爺子就知道自己又該妥協了,不過就在鍾藜的那句:“我不管!誰欺負過我的,我要挨著個的扇回來的時候!”早就在一旁對鍾藜看不過眼的胖丫鬟,卻恰到好處的站了出來,以一句:“您老就是寧花翎寧師叔吧?”成功的吸引了寧花翎的注意力!
誰說胖丫鬟不諳世事,她隻不過跟周亞夫一樣看著傻乎乎的而已,不過後者是真的有點木訥,而前者卻是大智若愚!
寧花翎老爺子點點頭,整理了下白布對襟小褂,疑惑的道:“你是···”
“師叔好!”胖丫鬟先是恭敬的施了一禮,然後說道:“總能聽到我師父念叨您,今日終於有緣得見了!”
老爺子聽後先是一愣,然後隨即明白過來,敢情眼前這個胖女人正是自己兄長寧朝珠收的那個不入門的女弟子啊!不過當他聽後後半句的時候,便冷哼了一聲:“念叨我?是巴不得我早死早托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