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槍響,可是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心膽俱寒。
隻不過當老賴他們三個俱都目眥欲裂的搶到了桌邊,拉起還用那個不雅的姿勢趴在桌子上的宋端午的時候,這個犢子卻說了一句讓他們三個大跌眼鏡的話。
“操!幸虧我護得及時,否則這委托書被血模糊了,可就不好辨認了!”
敢情這犢子一直保持著那種姿勢是為了這個事情,害的老賴等人白白的揪心了一場,可是眼下宋端午顯然是個沒事人的狀態,那麼剛才的血光和腦漿四濺,那就肯定是司馬青雲那個倒黴蛋無疑的了!
原來的上海灘一線公子,諾大的司馬家大少司馬青雲,此時除了身材還可以辨認的出以外,腦袋還真就不成個人樣,而從左至右被大口徑子彈掀開的天靈蓋,則無疑在說明,這貨的死相有多慘!
宋端午的心誌堅定和老賴的見多識廣倒是看了兩眼沒覺得什麼,隻不過就是不忍再看而已,不過從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麵的林小澈卻是有點忍不住了,而就在他捂著嘴轉身衝了出去的時候,宋端午在把那張委托書仔細疊好並放進褲袋之後,這才脫下身上的外套,覆蓋在了司馬青雲的屍體上!
“出來吧!”這是宋端午在蹲下身去,蓋住司馬青雲那扭曲麵容時說的第一句話。
“都出手了,再藏著掖著也就沒意思了!”這是宋端午站起身來的第二句話,而就在這話的話音剛落之時,從這間地下室的透氣窗裏,竟然擠進來一個人!
狹小的透氣窗僅有一尺見方,而就是在這麼一個狹小的孔洞裏,竟然也能擠進來個人,可見這貨的身形沒有多魁梧,但是當他那僅僅比宋端午矮了一點點的身高杵在眾人麵前的時候,任誰都沒有辦法不承認,這是條漢子,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柄柯爾特1911的槍口,還散發著硝煙的餘味。
很顯然,射殺了上海灘大少司馬青雲、救了宋端午小命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好漢,而就在他剛剛開口,僅僅說了幾個字“老板讓我來···”的時候,宋端午卻突然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來了?!”這是宋端午笑著伸出手去,說的話,不過就在他和這名漢子握手的時候,他又加了一句:“雖然來得有點晚,但是時候卻湊得很巧!看來老天對我還是不薄的!”
說實話,宋端午壓根就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但是從他出手的時間再加上自己的推斷,不難得出這個男人的身份,更何況,宋端午確實能從他的身上看出一種某個男人特有的氣質,而這種氣質是一個身為上位者,長年累月最下屬潛移默化所浸染的。
這種氣質,叫做天下之大,舍我其誰的霸者氣息!
所以當宋端午連想都不用想,就明白這就是自己寄出那柄破土銃和破手機所要換來的人後,他的話語裏透著的不是寒暄也不是生疏,而是自然而然的平易近人。
“雖然你清楚我的身份,但是我還是要介紹下我自己!”這名漢子鬆開握住宋端午的手,說道:“我叫範忠義,是老板的‘哼哈二將’之一,其實說實在的就是保鏢而已,我這個人擅長玩槍,所以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範哥,我想我能當得起!”
範忠義說話的姿態估計他自認為是很得體的,但是這在老賴等人眼裏看來,卻是有點囂張的味道,可宋端午卻絲毫不以為忤,反倒哈哈一笑,算作了事,既沒有張口叫人,也沒有出口反駁,態度模棱兩可的很!
宋端午表現如此,範忠義倒是仔細的看了看這犢子,半晌過後,突然說了一句:“楊智勇說你是個挺有意思的人,這點我同意!但是老鬼說你是個瘋子,這點我卻不敢苟同!”
範忠義的話引起了宋端午的興趣,宋端午眉頭一挑,頗有點好奇的問:“這話是怎麼說的?”
範忠義十分隱晦的一笑,說道:“因為在我看來,瘋子這個稱號可配不上你,而是應該叫做喪心病狂!”
宋端午聽後一愣,隨後卻哈哈大笑,不過範忠義卻接著說道:“其實早在你朝自己腦袋開最後一槍之前,我的槍口本來是瞄準你的,想著你若是運氣不好的話,那麼我打爆你的手腕也總比你自己打爆自己的腦袋要好!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你!這也許是天意,沒想到你真的運氣奇佳,而剛才,我是看到了這小子已然動了殺心這才迫不得已出手的,否則我還真想接著看看事態到底如何發展!”
範忠義說的是實話,而宋端午此時雖然說不上對範忠義有多麼信任,但至少一個實話實說的漢子確實能博得宋端午的好感,也就是如此,宋端午這才從褲袋裏拿出那把機頭早已大張的六四‘小砸炮’,笑道:“幸虧你沒有打我的手腕,否則的話我也不介意和這個倒黴蛋把槍口一起對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