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道像是閃電般的激光從楚香寧的眼中激射而出,但是轉瞬即逝的消失不見了。再抬頭一見,依舊是那個溫和善良,麵帶笑容的楚香寧。
那帶路的奴才狐疑的看了看四周,不為其他,隻因為正是在剛才,一股及其悲涼甚至到了會凍傷人地步的寒氣油然而生,隨後緊接著的便是透骨的寒涼,讓那奴才不由的打了一個寒噤。
他回頭看著楚香寧,但是從此時的楚香寧的麵容上已經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那奴才隻得以為是自己的幻覺。他彎腰躬身:“楚小姐,坤寧宮到了,您快進去吧。”
“恩。”
楚香寧輕輕的瞥了一眼那奴才,淡淡的應道,卻並不馬上進入殿中,而是看著那坤寧宮的匾額若有所思的想著。
那奴才見到也不催促,隻是靜立一旁等待吩咐。
“走吧。”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楚香寧一笑,便抬腿就踏進了這座前世裏令她萬劫不複的地方。
“臣女楚香寧參見皇後娘娘,娘娘長樂未央。”
楚香寧進入殿中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主位上的那抹明黃,她踱步到一個適當的距離這才盈盈拜倒,舉手投足之間竟是顯現出一絲矜貴之氣,找不出半點的禮儀上的錯處。
皇後左手小心端著茶,右手兩個拇指輕輕捏著茶蓋不時的拂一拂碧綠茶湯裏的浮沫,那燦金奪目的指套向上揚起,顯示著它的主人地位的不平凡。
皇後並未馬上叫起楚香寧,此時的皇後娘娘像是入了神,一心一意的看著她手裏的茶,好似是個什麼稀罕物一樣的賞玩,卻不見她喝。
大殿之中雕欄畫棟,珍奇玩物無一不有。那玉質翡翠的猶如樓閣般模樣精巧的香爐裏正嫋嫋的燃起香煙,那煙霧如絲如畫,飄散在空中,深吸一口竟是讓人覺得飄飄欲仙。
楚香寧依舊跪倒在地,對於皇後故意視而不見,她早就有所準備。皇後娘娘無故召她進宮絕不是因為表明上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此時的下馬威便是證實這一點,這次進宮分明就是擺好了一場鴻門宴等著自己自投羅網呢。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就在楚香寧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正要再次高聲“提醒”皇後娘娘,那坐在主位上雍容華貴的皇後終於動了動身。
“哎呀,這不是香寧嗎?怎麼跪在這裏,幾時來的,怎不見有人通報?”皇後佯裝是才發現已經在殿中跪了大半天的楚香寧,一麵擺出一副關心的麵容,一麵又狠狠的教訓著那些奴才婢女,但就是不叫楚香寧起身。
“臣女楚香寧見過皇後娘娘,回娘娘的話,臣女方才進的殿,許是奴才沒有看見吧。”楚香寧見此心裏冷笑,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
“竟是如此,這些個奴才都給本宮慣壞了,本宮素日裏對他們好點,他們卻不懂得珍惜,現在又耽誤了客人,真是該罰。”皇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奴才該死!”
“奴婢該死!”
大殿之中的奴才婢女無一不跪下求饒,那整齊劃一的步調不說的還以為是事前演練過得,那陣仗怕是戰場上的士兵都沒有如此行動。
“皇後娘娘息怒,臣女本事奉詔進宮參見皇後娘娘,卻不知臣女一來引發了這些個糟心事情。其實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幾個奴才自己不小心,倒要皇後娘娘善後,這豈不是說不過去?”
“前些日子,父親將府中中饋交予臣女,也請人悉心教導,這些個奴才的事情實在不值得生氣,不過是打發了事,皇後娘娘貴為一國之母怎好因此生氣?”
“若是···若是娘娘不願意見臣女的緣故,臣女現在就退下。”楚香寧難過的低下頭,睫毛輕顫,肩頭還微微聳動。
皇後麵上本事佯裝的憤怒此時卻好似的真的氣到了,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一雙鳳眸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楚香寧。
好個楚香寧,本宮不過適時的敲打你,叫你乖乖聽話,你卻不知進取。這話裏話外不外乎就是說本宮這個國母心眼小氣不大度,當真是字字珠璣。
皇後娘娘低著頭看著跪在下麵的楚香寧,見她有些害怕的模樣,又笑了。不過是十幾歲未成年的孩子罷了,本宮還能被她難住了?
於是皇後俯身慈祥的想要扶起楚香寧:“香寧真是多想了,本宮怎會不願意見你呢?本宮想你還來不及。”
楚香寧抬頭眼見皇後帶著五六隻華貴指套的手伸了過來,那指套的一端尖銳異常,一個不小心就是個被劃傷的下場,楚香寧趕緊一俯身受寵若驚的磕頭“皇後娘娘厚愛了,臣女何德何能真是擔不起。”